遊行被逼無奈,“你是長得漂亮,又野又有心計……”
容傾:“啊,你慌不擇言了。”
“所以?大審判官,你想怎麼樣?”
容傾眼看著人要氣昏過去了,眼睛都閉上了。
他含笑起身,又捏圓對方的臉,眉眼彎起來如一汪星月,遊行剛好睜開眼睛恰巧對上,便聽見好聽的聲音像羽毛落在心尖,“這簡單,陪我吃飯……你跑我就拉著你……”
“一塊兒死。”
“一起下地獄。反正是你先親我的,你先碰我的。”容傾笑得很輕快,反而像是在跟朋友開玩笑。
遊行:“……”喉頭湧動。
“……你到底想乾嘛?”
容傾手順著遊行的脖子輕輕滑動,像是在撫摸輕薄的絲綢。
“簡單啊,跟我合作……我又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人……你不是也很熱情麼……”容傾冰涼的手指貼在脖子上的牙印,輕擦了下。
“大監察官,歡迎來到吸血鬼的世界。”容傾摸下巴斟酌,“應該說你也回不去了……萬一我一個不小心把咱們親親的視頻發網上。那不是全天下都知道大監察官作為吸血鬼獵人跟吸血鬼有一腿了?怎麼辦啊,我還不想那麼快公布,監察官大人喜歡放縱,但是放縱總是要付出點代價。我又不是什麼隨便的人,隨便吻人……都說男人不負責任,看起來監察官大人也不是很想負責的樣子……果然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呢……你竟然還主動打了我的電話……看樣子你是真的對我一見鐘情啊……”
遊行捂著胸口,一口血吐地上,他抬起手背拭去鮮血,拉了凳子坐下,嘴唇輕抿。
“謝謝。”鬱積的血吐出來了。
容傾遞來一塊帕子,遊行抬手去接又被一把搶走。
容傾悠閒倚在遊行椅背,整個身子壓靠在遊行,“感動了?碰見我這樣的人,讓你這輩子都要無地自容,不敢見人了。又是抽煙又是踢車子,你不是貴公子麼……啊,你不是啊……”
遊行任他靠,卻不推開,臉色漸漸紅潤,他們就著這個工作持續了十幾分鐘。遊行注意力沒有在胃上,他伸手拿了顆奶糖先遞給容傾,又拆開一顆放自己嘴裡,容傾遲遲未動,遊行拆糖紙的動作很慢。先剝了外衣,又捏了硬硬的果,再遞給容傾。
遊行覺得胃痛時就喜歡吃奶糖。爸爸遊廖喜歡給媽媽買,媽媽許無憂喜歡剝給他吃。
容傾的手搭壓在遊行肩頸上,他毫無質疑抬手拿了。
咀嚼的聲音很沉,容傾指著屋外的星辰,“又見麵了,好朋友。”
“今天是最後一年的年尾了,沒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遊行揪住容傾的袖扣,愣生生將扣子給扯下來扔進垃圾桶,“還不會包餃子啊?”
“……哦……等你包。你不要公報私仇,我大衣好貴的。”
“嗯,最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好。不過……你沒認出來我……你今晚得給我煮個餃子。”容傾坦言。
“可以。”
八年前的風雪夜,一根路燈暖黃,寬闊的大馬路旁是厚厚的積雪,有一連串深深淺淺的痕跡。雪很深,也很厚。行人匆匆,過客匆匆。天空萬籟俱寂,連一輛打燈鳴笛的出租車也看不見。人的背影陷在漫天下降的藹藹飄雪裡,變成一個小點。
這是男人離開的第四年。遊行獨自一個人坐在三室一廳的房間中,度過的第四個生日。
風雨雪覆蓋住一切,遊行卻久違地再次出門。
京都市一年一度的大雪降落,燒烤攤的老板已經彎腰鞠躬收起了泛黃的桌椅,又換了新的紅色圍裙。那個被救的姑娘結婚了,生了可愛的小寶寶,她找到的男人一如遊廖護著許無憂。
小寶寶七歲了!
遊行踩著厚實的積雪,心中的想念如這漫天旋舞的空中飛絮。一棵長得很高的大樹,冬天了,它的樹葉依舊很綠,枝頭沉甸甸落下堆雪,落在飛速跑向戀人懷中的女孩肩頭。
同時,也落在了遊行的心裡。
在巷口處,他見到蜷縮在雪中的容傾。同樣的年紀,他單薄地隻有一件白T,甚至,手臂上全是傷口。熟悉的氣息讓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吸血鬼。容顏精致,氣質清貴。博亞局一直在新聞滾動播放,要抓捕的嫌疑犯。
那一天,他又想起了那個跟父母一起吃餃子的夜晚。遊行覺得無聊,他立足原地,蹲下身的同時伸出手戳了一下容傾病白的臉頰。
其實沒有很大的聯係,但是他聽說,這個嫌疑犯的父母一年前死於紛亂的戰火。叔叔篡位,率領吸血鬼進攻人類。
“找個人一起吃餃子吧?”遊行的手停在容傾的臉上,就好像感覺自己捏勺晃了一個餃子。
巷子的燈冷白,就像那天睡在碗中的白熾燈。
一碗餃子,三個月的同居情誼。
……
容傾又捏圓遊行的臉,遊行的手腕迅速回抓,一臉莫名。
“實在是抱歉,我被老古板下藥了……我不是故意要吻你的……這視頻是我從莫悠手裡截下來的,這樣吧,我雇傭你跟我平起平坐。”
“……”遊行不想這樣講話,捉緊了對方的腕子。
容傾鬆手,“報仇啊,你那明天戳了我五六次呢……”
遊行仍去下了兩碗餃子。本來他以為這種古老種族住的房子應該是陰冷不見天日的。
但是遊行端著碗行在走廊上,麵白的湯中,白熾燈依舊晃得人眼微動。
住在一起,容傾禁止他用烘乾機。
一出太陽,必然拉他出去遛街,講講話,吃吃東西。
撈著一件衣服就出門了。
容傾絮絮叨叨說起過去的事。容風華一直不同意他與博亞局合作毀滅係統,不得已出此下策。甚至將主意打到了他朋友跟親人身上。遊行聽著他有意無意提及那個至死方休的吻。
他又想點一根煙。其實那三個月他更多的是被容傾照顧,他隻會包餃子跟簡單的飯菜。但對方出手就是滿漢全席。後來他要準備專門的考試,他要去回去繼承父母的遺產。
遊行對這個偶爾的放縱不是很在意,容傾提了數回,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你想乾什麼?”
容傾空張著手,表情呆滯,遊行與他麵對麵,隔開一些距離,“少動手動腳!”
容傾身手也是數一數二地利落,他精準又捏住遊行的臉,說了一句炸天的話,“萬一我就是讓祁老頭故意給我下藥,故意中招,故意偶遇你,故意讓你看見呢?”
遊行:“……”
容傾:“合作吧,星星。你幫我找回葉離,我什麼都答應你。”
小星星是遊行三歲時就沒被父母喊過的名字。
遊行:“……”
“咱們是朋友。”
“滾!”
容傾倒吸一口涼氣,他捏得更上癮。
他記得,那一天,對方起碼蹲在客廳的沙發上戳了他的臉八次以上。
得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