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意外總是來得非常快,簡訣剛跟寧簡打招呼的片刻間!
張滿月披散著長發衝了過來,並且又朝遊行心口攻擊!
“……”遊行措手不及,所幸他是一個身手非常利落的人,他也很奇怪,怎麼所有變異人都是衝著他而來,白雪山是這樣,怎麼到了黃泉這邊依舊是這副模樣?
專找他來,是係統出現了什麼bug嗎?!!
遊行看寧簡一副鬱悶至死的表情,他正欲動手擰過張滿月的手,忽而聽寧簡喊了聲,“前夫哥,快,給張滿月脖子紮一針!”
簡訣還未出手,遊行橫劈一掌在張滿月的肩膀上,人應聲倒地。
遊行順勢扶住,並且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這個姑娘哪裡來的?他不是變異人嗎?”遊行真誠發問,簡訣捏了一個針筒,他往張滿月的脖子紮了一針紅色的液體,並且遊行覺得簡訣說話聲音十分溫柔,“你讓開一下,這是血清。”
“……”遊行起來,他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接下來衝來的幾個人,而且,怎麼寧簡的目光看他那麼奇怪,他招了手,誠心問,“要辦離婚?我還沒熟悉業務,簡訣是哪位?那位前夫哥你的名字是?”
簡訣臉微沉,“沒有辦過婚禮,也沒有談過戀愛,隻是同住一個屋簷,當年寧簡偷渡黃泉沒有身份,是我幫的忙,你不要誤會。”
“……”遊行呆了一秒。
“我就是簡訣。”
簡訣人十分俊美,一身黑衣製服穿出了彆樣的憂鬱氣質,有點像脾氣很好的文藝青年。但是話說得好冷。
“是你來給我辦離婚?你……不記得我了?”簡訣把張滿月扔給下屬,直直發問。
遊行當大監察官見過的人千千萬,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哪裡能記得那麼多?
他性格有時十分直接,對容傾還願意講幾句軟話,彆的……遊行不經思考,他看了看手表,冷淡道:“你要我給你辦,可以啊……我去找沈曜熟悉一下流程。”
幾乎是沒等簡訣搭話,遊行轉身就要走,走了大概十來米,他又轉回來了。
遊行看向寧簡又看向簡訣,沒忍住說了句他覺得實在的話,“我覺著兩位感情還行,確定要辦離婚?下一次準備結婚可有三個月的冷靜期,你們確定要來?”
雖然他覺得工作麻煩,但既然當了離婚窗口的審判長,他委實不想當棒打鴛鴦的惡漢,能勸和一對是一對。
寧簡跟簡訣是他接觸的第一對同性伴侶,七年了!彆的不說,主要是七年!
寧簡呼了一口氣,這口氣倒是像之前華之都的遊行了。看上去對方好像是失憶了,沒那麼瘋狂。
寧簡安下心,裝作樣子惡心簡訣道,“前夫哥不喜歡我啊……我能怎麼辦?就算是我辛辛苦苦愛著他他也不愛我啊,法官先生,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簡訣閉上眼,表情像是在說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道:“我喜歡的一直不是你,你是想讓我把你吸血鬼純種偷渡的身份上報審判院嗎?”
寧簡道:“那好啊!你是審判院正宗的吸血鬼純種嘛,我就是個外姓嘛……你打我呀,你打我呀……”
遊行,遊行趕快跑了!
他可不想感受離婚夫妻的怨念。
簡訣:“……”
寧簡故意道,“呦!初戀啊!我告訴你吧,他有男朋友了,你現在還是掛我戶頭,跟我綁死呢……”
簡訣一臉嫌惡,“有區彆嗎?我最後悔的事就是幫了你,惡心自己。”
簡訣拂袖而去!
仿佛在說寧簡不知好歹。
寧簡覺得這都是小case了。
他回憶起關於華之都遊行的一樁慘事,眾所周知,吸血鬼純種一般有一個最強硬的領袖。但到了他們這一代卻是不同。容傾,乃是始祖。性格那是溫柔到沒邊兒,不過這種溫柔隻有他弟弟才有。
遊廖有兩個兒子,全部獻給審判院做DNA研究了。基本全部死翹翹,容風華作為審判院的大院長與遊廖聯手,把容傾給喚醒了。某種意義上,遊廖是容傾的主人……容傾管他叫爸爸。
DNA研究的事情停滯,遊廖將屋外的私生子遊行給帶回來了——當做DNA研究的血包。
吸血鬼需要血液替代品,遊廖這個死變態,給不是親生的大兒子容傾所服用的血液替代品,正是容傾最疼愛的遊行身上取下來的。
遊行起先也是很溫暖的人,中間發生什麼事不為人知。後來遊行跟容傾鬨掰,遊行知道他這個父親華之都名聲極好,首先是在yoube、tube上曝光了遊廖的暴行,但是,這個父親報複心極重。
寧簡不願意多想,總之那些話不堪入目——而容傾卻在yoube上宣布了他與另外一個純血種的婚禮消息,並且自此對遊行棄如敝屣。
起初,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那一天,遊行大鬨婚禮現場,那幾句話字字泣血。
……
遊行拿著驚雨闖進華之都的琅館,他無法相信,他相信著的戀人會另娶他人,他拿著刀殺死與他結婚的純血種未婚對象,幾乎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問,“我問你,你到底喜歡誰?你不記得我了?”
容傾臉色無比淡漠,一字一句道,“憑你,就憑你?你憑什麼要讓我喜歡你?你以為你是誰?”
遊行厲聲問,“那我們的過去你也不記得了?”
遊廖喊人踢彎他的腿,逼著平素高傲的遊行跪在地上,幾乎是揪起他的頭發,讓他的脖頸後仰,“什麼過去?你是指你戀人變成了我的奴隸這件事嗎?”
“他喊我爸爸……他連你是誰都不記得!”
遊行的腿似乎被打斷,爬著出去了琅館。
但婚禮作罷。
……
往後,寧簡……就記得遊行開始發瘋,實力暴漲,他無數次殺死遊廖但是根本下不了手,而遊廖的命基本就跟容傾綁定,容傾生他生,容傾死他死,於是遊行隻能將遊廖囚禁。在這個過程中,還有一粒老鼠屎——許無憂。
媽的,有一對什麼樣的父母,造就怎麼樣兒子慘烈的人生。
也是到很久以後,寧簡才知道。作為始祖的容傾跟原先是人類的遊行,是一對相愛許多年的戀人。遊行為了容傾,接受吸血鬼永恒的宿命。
但是遊行後來做了什麼事,他真的是一無所知,醒來就在係統裡了……
寧簡歎氣,他決定回事務所好好離婚。
然後,他腦子炸了,身體當即不動了,媽的,怎麼又聽見魔鬼上司的聲音?
“你挨打還不夠,還讓他給你辦離婚?”
寧簡想,上司不是失去記憶了麼,怎麼係統內會出現容傾的聲音?
他們覺得遊行跟容傾發起瘋來都挺像,一個管容傾叫長官A,一個管遊行叫長官B。
寧簡喉結一滾一動,他脖子跟機械般哢哢回頭看,隻見到長官A這會兒麵色陰沉地盯著他,衣服還是那身衣服,氣質一點溫暖氣都沒得!
“舍長,你有事?!”
長官A扔給他一個盒子,他道,“去,把這個銀色耳釘給我戴上。”
“……是!”寧簡跑得飛快。
長官A,他摸著自己的心臟,感覺什麼東西又回來了。
其實,他跟愛人長官B,他容傾跟遊行也不是沒有彼此的信物。
因為有主神係統權限的關係,他作為精神體其實能隨便回去,那個他們是最初他們在末日的硝煙來臨前,每天相處日常的畫麵。遊行作為人類愛上他,心甘情願放棄太陽與光明,與他一起生活在這永恒的宿命中。
但人類與吸血鬼的戰爭是沒有休止的一天的……後來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