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號台風雨係統與現實接軌,但完全是相反的。
遊行穿著一身藍白病號服,他猛地打開眼睛,先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爾後再是馥鬱的香氣。
躺得太久……這是在哪兒?
桌上的驚雨刀與思年刀映入他眼簾,遊行掀開被子,抬手就將手上的針管給抽掉。
血液星星點點冒出來,遊行摁住自己的太陽穴。
白色的床鋪上,有一點一點的紅,好比之前華之都見過的無數景象。
他又被關進了最惡心最討厭的琅館。
遊行站起將輸液針插回輸液的瓶口。
他心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容傾便是容情。
係統內的一切都是反著來,但時間線是對的。
審判院始終跟博亞局是對立麵,張滿月與寧簡根本不在審判院內關著,肖悅從審判院的複製人計劃逃出,現在跟祁蘊和在一起,祁蘊和保管著他父親遊廖的血清。
十七號台風雨係統之內有兩個係統,他被困在屬於京都的那個係統之內,京都係統因為他錯殺江市長而引發江素熙引·爆係統。
白雪山他殺掉陳靜遠正中容傾下懷,找到係統核。
雪女是容傾幫凶,她怨恨周啟生。
遊行掌根蓋住自己的眼睛,門打開了,他趕忙裝睡,他聽到了審判院沈郅的聲音。
遊行從小也是在琅館長大,他對這裡非常熟悉。
他屏息細聽沈郅在跟誰說話。
“哦,小公主醒了?容傾,現在就是抽取他血清的最好時機,萬一人跑了……那可就是得不償失。彆怪我沒提醒你,你今日婦人之仁,明天指不定捅你一刀呢。”
“再說吧。他是我的,不是容蕪的。”
伴隨門哢噠的落鎖聲。遊行握緊拳頭。
篡改他記憶的不是容傾本人麼?當年琅館之內,他的哥哥乃是容蕪,而非容傾。
台風雨係統之內,遊行深深呼氣……容蕪的心臟被掏走,他接受了周啟生的請求……卻在容傾與遊妍的新婚之夜殺掉遊妍。
複製品名單,容傾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他閉上眼睛,容傾他到底想乾什麼?
遊行還是記得的,此容傾非彼容傾,就算是他們是一個人又如何?如此虛偽而心思難測的男人。
然而,他聽到了皮帶落扣的聲音。
遊行的心一涼,他手蓄力,發現異能完全崩解,根本活動無能。
潛意識之內他不想再見到這個人,於是無限製延緩心臟愈合的時間。
沈郅又給他喂了什麼?打了什麼藥?
背後的輕笑宛若嘲笑,熱意襲來,滾燙的吻落在頸間,容傾的手遊走在遊行的腰兩側,遊行攢足力量,翻身而起!
他全身無力,卻咬著牙揮巴掌向容傾的臉!
容傾的眼睛變得赤紅,他臉上全是笑。
身上的黑襯衫跟雪白的肌膚就好像那條毒蛇迅速咬向遊行,他壓釘住遊行的手腕,直視他的眼睛,遊行彆過頭去,不看他。
容傾失笑,卻問:“那你知道我是誰麼?遊行?”
“你忘記了,一個巴掌一個吻,這是你自己要打我的。”
回到現實世界的容傾攫住遊行的嘴唇,他鉗住遊行下巴的力道很輕了,遊行咬緊牙關不讓他親,容傾卻無法控製地越吻越深。如果不是婚禮晚上那一夜,他竟然不知道,他那個哥哥容蕪明明已經死了,卻還有這麼一個人為他奔波,而他容傾什麼都沒有。
是假裝的又如何?
容傾始終親不到遊行,他眉心皺緊,手輕車熟路探進遊行的下擺。
遊行很快又開始融化,但他在極力抵抗。
容傾本質上是個心硬的人,他能夠殺父親,囚禁母親,就決定了他不是什麼好人。
遊行不跟他說一句話,容傾便抱起他去了書桌,然後,又將他放在了那件製服之上,他很想賭一把,遊行這麼討厭背叛的人,會不會用驚雨刀殺了他呢?
樂曲有漫長的前奏,遊行始終沒說一句話,他的小腿落在書桌上,容傾發起瘋來依舊是不要命,不管不顧,吻到的力道多輕柔,衝撞的力道便有多狠。
遊行伏在容傾的肩頭用力哭泣,就好像那一天的新婚夜晚,他拖著沉重的傷腿,卻不小心找錯了房間,他以為容蕪在親自己,卻在隔天醒來發現是容傾。
容傾的手沒入遊行的黑發,對方的身體繃得非常緊。
就像欲斷的琴弦,又好像即將飛走的蝴蝶。
容傾故意撥開遊行的手,讓他全身的重量隻能依靠自己,他最怕往後懸空,驚雨刀就在身旁,遊行的手竭力去摸刀,容傾鉗緊他的腰逼他靠近自己,兩個人的腰腹連一張紙的縫隙都沒有。
容傾問:“我問你,你到底愛誰?”
遊行笑得狠,笑得邪,他的額頭上有濕濕的汗,麵頰潮紅,眼神濕潤。
他勾手環住容傾的脖子,刻意將脖頸送到容傾嘴中。
遊行的聲音像是地獄的惡魔。
“我愛不愛誰我不知道,但你喜歡我……可我誰都喜歡,我最喜歡十七號台風雨係統的我哥容傾——唯獨,不喜歡十七號台風雨係統之外的同一人——容情。”
容傾的犬齒沒入遊行的脖頸,他的手伏在遊行的心口,卻又抓緊了遊行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他囈語道:“好,我讓你走……不要再見了。”
容傾抱著遊行的身體走到床上,遊行冷笑:“為什麼不是放我走?”
容傾脫掉襯衫,把棉被蓋在自己跟遊行的身上,卻是再也不做什麼,單純地抱緊了他。
從後方靠近他,兩顆心貼得很緊很緊。
很近很近。
容傾攔手抱住他削薄的身子,環住他,他親他的耳廓,被咬的痕跡一觸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