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七點,華之都琅館。
遊行在琅館再住了三天,回歸現實時間線的他腦子終於徹底恢複清明。
他懶得很,翻了個身,轉身便聞見一股皮蛋瘦肉粥的清香,他肚子咕嚕嚕叫。
容傾:“我點外賣的。”
隨即他麵色一白,遊行掐他的腰馬上放手,卻倚在床旁等著容傾喂,取出隕石之心損耗了他的心神,但遊行卻發現自己的心還是跳動的,他張開嘴喝了一口粥,容傾擦他嘴巴,遊行安心躺著當病號。
遊行問道:“我的心……這是怎麼回事啊?”
容傾又給他喂一口,故作神秘道:“我不是說十七號台風雨係統生出自主意識要來找宿主嗎?除非你自願放棄,不然它就……一直跟著你……跟著你……吃掉你!”
遊行反射性一毛,隨即發現容傾這王八蛋是在騙自己,但又不好意思再抽他。
他心想自己脾氣的確比以前躁,容傾摸他的心,“那隕石之心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是真的容蕪對你好那就真的可以……可他沒死啊,聯合周啟生騙你做這些事無非是為了牽製我……”
容傾覺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明明手上還端著一碗粥,愣生生騰空把遊行的頭掰過來親他的耳垂,輕聲道:“怎麼辦,不想放你走了……”
遊行去掰他,門開鎖的聲音響起,容傾維持著那個姿態沒動。
沈郅麵無表情進來,他拎著個聽診器甩來甩去,嘴上嘲弄道:“嘿……我覺得假容懷書一點沒說錯,你容情就真的是個戀愛腦!”
容傾冷哼一聲:“少來!不想乾就滾出去!”
“……”沈郅哎呀一聲,他拍了拍容傾的身子,讓他起來,他把聽診器摁在遊行的胸口,他解釋了遊行的疑惑:“你的心也是複製培養的啦,不過你為容蕪忙活那麼多,他還是活得好好的。”
遊行:“那十七號台風雨係統……裡麵發生的事……”
容傾:“我現在不是審判院的大審判長,目前,我隻拿回了琅館,但這也夠了……十七號台風雨係統之內,容蕪本來是進不來的,但那一天他進來了,我就知道你可以回去了……”
遊行:“……你!”難怪那一天容傾發了瘋似地弄他。
容傾睨他:“你本來就是我的。我說錯了?是你自己要說愛我的……你怎麼死活不願意進我的記憶海探一下呢?”
記憶海是注射少量雨光肽形成的24小時白日夢,那裡頭有人一生的夢魘。
眼看人要氣到冒煙了,反正馬上就要有好些日子見不到麵。
容傾繼續講:“還是說……你當初喜歡的不是容蕪,而是我呢……如你所想,十七號台風雨係統之內我擁有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是假的,我不是大審判長,舒城凉與祁蘊和也跟我不熟,舒臨風也不是我的表弟……但你……”
容傾手壓在床板上,他看對方的眼神直飄忽,還不罷休,他去捉遊行的手,食指勾住他的,壓住他的,確認道:“果真如此。哦……的確如此啊……看來你眼睛不瞎的……知道我是誰。”
遊行不知道他說得的是哪件事。
故意避而不談。
容傾道:“當然,不是結婚那一天的事。我是說彆的。”
沈郅實在是受不了。
往後勾著容傾的領子朝一邊扔,大聲罵道:“滾你媽的!你不去看雪女跟沈曜也就算了!還在這裡花癡!滾!”
沈郅表麵上斯斯文文的,但實際力氣很大。
他雙手插兜,倚在牆邊,打了個哈欠。
“講真啊,十七號台風雨係統把所有人都卷進去……現實時間線與現在齊平,葉離也許被容蕪關起來了,你怎麼想?”
容傾懶洋洋趴在遊行的床鋪上,把被一滾,“關我什麼事?十七號台風雨係統把所有人的記憶顛倒,沒進十七號台風雨係統前容蕪拿著我的身份替我結交了不少社交網……十七號台風雨係統所有人跳出,有些人自然也能見到他的真麵目,隻是篡改記憶用到雙係統……拿來控製遊行我就不乾了……他們還把心思打在了沈曜的頭上……遊行是被當槍使……”
沈郅冷笑:“你說他蠢能死麼?”
沈郅感覺脖頸一涼,思年刀落在容傾手中,他扔到一旁……
沈郅一抹自己的脖子,啊的一聲,暈了過去。
他暈血。
容傾跟他躺在一張床上,遊行給他掖好被子。
容傾已經閉上眼睛了。
的確,當時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遊行想,以自己當時的狀態,的確是控製不住沈曜,沈曜是手容傾委托來保護他的?
雪女是世間存在的一抹靈,不受係統控製。
遊行想問容傾一些東西,他看容傾睡得深,於是也翻了個身,依偎著他睡過去了。
屋外其實是晴天,可遊行依舊隻想躺一陣。
陪容傾躺一陣。
三個小時後,遊行感覺自己的腰被鉗得很緊,這個人習慣總是這樣,無論什麼姿勢,總是喜歡摟著他。容傾嗯了一聲,他伸了個懶腰,他開了床旁的小燈,道:“醒了?”
遊行抱住他的腰,往他的懷中鑽去,他發現自己全身精力充沛。
遊行提醒:“現在是白天。”
容傾閉著眼,“嗯,我習慣開燈。你的異能還在,不過……不能提升了……看能不能……那東西不好……有損心智還損身。”
遊行睡得頭痛了,他起來靠在床頭,便問:“你的心臟——”
容傾也起來,他還是習慣性掰過遊行的下巴討一個吻。
這個吻又跟之前的許多次不一樣了,這是他們從十七號台風雨係統跳出,容傾那麼自然而然親到的,不是在小巷中那麼急切地索取,無數話都隻能欲語還休,隻想著那是不是此生唯一一次的地老天荒。
遊行求他帶他回京都的事他依然記得很清楚。
在他背後吐出一口血他也記得很清楚。
在他記憶中,遊行一直都是笑得無比溫柔的人。
雙係統,篡改記憶,這些人該有多恨他跟遊行才會想出這麼惡毒的法子。
祁蘊和對遊行是真的好嗎?
畢竟他們曾經也是朋友——現下,容傾也無法保證作為複製品的祁蘊和還是否會像係統中一般站在他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