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耳朵上是黑色耳釘,遊行是銀色耳釘,遊行這幾日不想曬太陽,他往樹底下的陰翳出走時容傾抬手就給他拉他回來,遊行闖進陽光裡。
容傾挑眉:“你乾嘛跑?討厭我?”
遊行手指一隻灰色的鳥,道:“難怪有蟲。是誰呢?”
容傾去追他,“你上次講我是陰溝裡爬——”
容傾捏圓遊行的臉,他覺得遊行雖然身材削薄,臉型偏瘦,但是臉捏起來還是很軟。
遊行嘁了一聲:“皮、膚、饑、渴、症。”
跑久了容傾有一點熱,他解開襯衫領口,雪白的脖頸上那四道疤痕跡還沒有完全消退。
遊行心想人果然不能隻看表麵。
不過他大膽放心地看,直到看得容傾眼神飄忽,手在自己的襯衫領口處猶豫了好半晌,才問:“你……看什麼?”
遊行笑著去碰對方的臉,發覺容傾情緒流露不論是臉紅心跳還是憤怒,臉上永遠都是白皙無比。
他手一碰,指尖滾燙,這大概是兩個追逐了跑的。
遊行指尖去碰容傾的耳朵,又順著容傾的領口到當初他們白雪山第二個係統以長官A長官B的身份第一次見麵,那個時候是為什麼?隻是本能覺得,一定可以肆無忌憚招惹對方,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情。
說他病嬌,某種程度也沒錯……指尖刻下的痕跡還在。
當年華之都的容蕪似乎是很忌憚兄弟這一重身份,所以——
遊行看容傾的耳根子那紅到不行啊。
遊行:“挺遺憾……我沒跟容蕪表白過……而且當年我跟容蕪待在一起念書,你不是也在場嗎?!審判院大審判長的培養課程讓容蕪極其之忙,高中大學畢業變得疏離!就沒見過幾次!你這個……人心思陰險難測!你居然還跟我說那樣的話!”
容傾:“啊,你要去我的記憶海探一探了?確實,人餓狠了很難講究吃相……不過事實證明……”
容傾逼近遊行,又握住他的手壓住自己的心,他道:“其實……你對我是什麼心情呢?我特彆想知道,當年我對你說了那樣的話……然後你卻在新婚夜跟我做了那樣的事……你潛意識在期待的到底是誰呢?你又認錯了誰呢?你又是怎麼認出我的呢?你不願意講我先講,容蕪見我與你親密,發動了吸血鬼群毆你……然後碰上我……你知道那個時候我與容蕪不和,我在想辦法建立自己的勢力,你誤會我……啊,你是不是知道了容蕪拿走我的心臟,然後心生愧疚……而想替我做點什麼呢?”
“……”遊行抬手蓋住他的臉,想不到容傾還有……
遊行:“走……走開!離我遠一點!有區彆嗎?說得好像——”
遊行整理衣冠,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道:“我不想知道你過去的事!彆問我!”
他準備甩手走人,又轉頭道:“我跟你——不是玩玩的關係——也不是交友軟件上那種一夜情的關係——是準備長期在一起的那種關係——但我沒決定好要不要跟你發展成一輩子的那種關係——但是我們現在並沒有在一起。”
容傾:“……”
“……?”
“……??”
隨即他的掌心多了一串鑰匙。
遊行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在華之都的一處地方租了小房子,沒有人來,你去給我打掃衛生,然後……你愛去不去!我不歡迎你去!你不要去算了!”
容傾:“……???”
他遲鈍意識到,遊行這是在跟他表白呢!!
容傾本欲去追遊行,但是他看到了雪女。
他情不自禁喊了句:“雪女媽媽——”
雪女改頭換麵,她沐浴在陽光下,臉上是愜意的表情。
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家紡織公司的有錢老板娘,雪女完成了容傾給的任務,本來她想在白雪山繼續待著,但是周啟生還活著這件事讓她摁不住了。
雪女道:“周啟生作為無良老板,沒死啊——蛇蠍女你猜她是誰?”
“當年周啟生蛇蠍女與許無憂遊廖黑吃黑,誰也沒落到好,周啟生彆的不行,蠱惑人心的能力一等一,找了我這個妖怪還找了彆的女人,陳靜遠與周昌明狼狽為奸……沈曜……你覺得。”
容傾啊了一聲:“他挺好的啊——他有老婆孩子掛念,以前他沒體會過親情,現在不是挺好的麼?”
雪女:“容大人,你現在真的是個戀愛腦。沈大人腦子雖然沒你轉得快,但是——?”
沈曜:“你還不去救寧簡嗎?阿情?”
沈曜這陣子沒閒著。
容傾笑道:“聽說你收養了陳靜遠的女兒陳瑩瑩?”
沈曜點頭:“對,她今年五歲,陳靜遠母親病死了,被人扔在孤兒院,我收養了她。”
容傾:“你真的變了,沈曜。辛苦你了……”
沈曜:“陳靜遠幫過我也死有餘辜,可他女兒是無辜的。”
容傾:“萬一你養的娃那是個白眼狼呢?”
沈曜:“扭送警察局啊?!難道還感天動地期待能夠感化做壞事的人啊?”
雪女的臉色一黑。
當年她與周啟生相識對方也差不多是個這樣的人了。
沈曜跟隨遊行去到係統一是有空保護遊行,二是試圖要從白雪山的屋子跟過去的景象中挖出一點什麼。當年他跟隨父母外出,回來他的祖父獵戶就平白無故死了。
至今數年已經過去,說起來阿行的緣分跟他也還是有。
容傾問:“沈曜,你也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沈曜歎氣,“阿情,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問我,說得好像你沒感覺到一樣。”
雪女見狀,“什麼什麼啊,你們兩個瞞了我什麼?我看阿星氣呼呼地走了,難不成你們三個有什麼事情要搞起來不成?”
容傾沐浴在陽光下,他起身拍了一把沈曜的背,隨口道:“我去博亞局轉一轉……也不知道葉離被關在哪裡。”
沈曜笑,“你媽的,你現在可是審判院通緝犯啊,容風華捉你恨不得要弄死呢?”
容傾打了個哈欠,他睨住沈曜,表情十分認真。
“首先,我不覺得容風華能管住我,第二,他再問多的我也不會把我媽囚禁的地址告訴他,第三,遊廖已經死了,他必然牽絆不住我,第四,當年我的原身進了焚化爐我親爸的身體卻不見了……這就挺奇怪……”
沈曜:“那複製品容懷書的屍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