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剛綁來的,他穿著黑色襯衫,鬆垮開了領口,野性糜爛的氣息讓周圍看守的人喉頭一動。
遊行無語,他最討厭彆人覬覦。
死一邊去。
綁他來的人是聶沉,遊行主動進入夢淵沒什麼,他想知道,是否當年容傾身體被焚燒,跟這位摯友有關呢?
曆經兩代人的代號S計劃又與顧鳶接下來的目的是什麼?
敵人知道目標還好,可問題是顧鳶抹殺力都那麼強了,還摻雜到於思雨的這個計劃中做什麼?
是有什麼忘不掉的人麼?
遊行知道,自己這無限複製再生的血液是個香餑餑。
更不用說進化的異能。
他很了解聶沉,這個人表麵披著溫柔的皮,禮節是一定會做好的,被綁不會存在,更不用說,他腦袋後還架著一把槍。
遊行道:“你主子沒你綁我……聶沉我不開口你就不開口是吧?你還等什麼?你想搶異能,我不催動又如何?你想搶也搶不走啊……”
周圍並沒有人回應,聶沉也許在窺視他?
遊行心中沒底,這地兒他最擔心的是容傾來了,當他心尖發射性一熱,他彎起嘴角,笑容一閃而逝,便是直接說:“聶沉,你這麼幫我在怕什麼?你想複活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是——聶沉我隻說一句,隻有我不想做某事,沒有你逼迫我為你做事……隻有你不能,才會想我,……我沒有你聰明,可是沈如是你不想知道他的資料麼?”
一聲清潤的聲兒冒出來,有個年輕人穿著黑色的大衣,忽而出聲道:“把他解開。”
不再是調侃的聲音了,這一刻的聶沉麵色冷白,他有一雙非常明亮的眼睛。
遊行的布條被鬆開,這會兒天光湧入,他滿眼睛灰蒙的光。
聶沉看向他,便問:“你一定要跟容傾在一起是不是?”
容傾:“……”
遊行嗤笑一聲,“我不跟他,難道跟你?你要是能說動顧鳶,何必找我?還是說,他給你下了什麼咒啊?”
遊行雙手纏縛住,眼神不經意間掃過容傾,他低頭看地,“據我所知,吸血鬼的封印不死不休,上窮碧落下黃泉,死也死不掉,逃也逃不開……你當初與顧鳶糾纏,沒想過這個麼?”
聶沉道:“遊妍之死,我占一半。”
遊行道:“你知道吸血鬼始祖是一種嫉妒心多麼強的生物,你為什麼要去招惹顧鳶……容傾又做錯了什麼。”
聶沉:“他是吸血鬼。”
“切,真你媽的雙標……合著你愛的人是寶,我珍惜一輩子的人是草是吧?聶沉你大可安排任何人把我的血抽乾,但我保證,你一輩子都逃不脫那抹意識的糾纏……畢竟,我做到過。你能嗎?你已經是最後的宿主,你想你自己還活著麼?你發狂是想想那七八個身份在你腦子裡轉來轉去,你分得清誰是誰麼?顧鳶是不是在等你?你想想?”
聶沉:“把他鬆開!”
遊行皙白的手腕全是紅痕,他說:“聶沉,我到底把你看得太高了。”
聶沉:“你說話一定是這麼不留情了?”
遊行啊了一聲,“可以啊,你手段不是也不入流麼?你又給我下藥是幾個意思?”
聶沉扛起凳子砸向簡訣,簡訣猝不及防被打翻在地,聶沉踩住簡訣的手腕,腳猛踢他的心口,自打他接受簡訣的唆使開始,曾經風光霽月無比有原則的獵人,曾經絕對不會為一己私欲出賣自己的聶沉早已不是聶沉了。
遊行挨了許久,那藥力早就化掉了,他隻是很擔心現在身體有些發抖的容傾。
他怕明火。
簡訣嗚咽一聲,聶沉喊人壓著他下去,他目光無語地看著遊行:“你不能自己消化麼?”
遊行:“…………”
遊行把領帶鬆開扔到一邊,他挑眉說:“可以啊,讓你旁邊那個姓容的來陪我不就好了?”
聶沉不想理睬遊行的私事,他同容蕪還算相熟,他拍拍假容蕪,低語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歡遊行……去吧……爽一爽也沒什麼的。”
“君子成人之美。”
容傾:“………………”
成你祖宗!
門哐當一關,容傾渾身一緊,遊行嗤笑一聲,語氣中有一絲絲調笑的感覺。
“你乾嘛怕我?這哪裡是你的陰影啊……”遊行心想自己似乎是想錯了,容傾此刻並沒有那種怕黑怕火的征兆,他一雙手後撐在手肘上,他盯著勉強硬撐著的容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摟了人的腰過來,遊行右手壓在容傾的背部,容傾身體繃緊,輕聲斥道:“你少發瘋……”
遊行挑眉,他的手摩挲著容傾的下巴,看著對方百般抗拒的模樣,這大概是對方從來沒有露出的樣子,一雙眼茫然失措,渾然無光。
遊行挑過他的下頜,心中一把火燒起,不管不顧地撬開容傾的唇齒,壓著他的脖頸緊緊靠向自己,容傾推他,兩個人的身體反而靠得越發近,容傾陷入某段噩夢,他喊了聲:“不要——阿行!”
慌張中掃落什麼,玻璃杯啪嗒一聲碎開去。
遊行細細密密地吻,兩個人唇齒交融後容傾的手直接撕了襯衣扣子硬壓入遊行的心口處試探,那裡有好幾道新鮮的刀傷,遊行嗚咽一聲,容傾轉換他的身子,他改摟住他的腰,兩個人貼得越發近,遊行呢喃,眉頭隱約皺緊,他蹭了蹭容傾的脖子,囈語道:“哥,我好痛。”
簡訣自然是抓到人後物儘其用,想用刀生剜出遊行的心臟泄憤,幸而容傾早有準備,可惜還是遲了幾步,容傾往遊行的心口灌注了足夠多的力量,簡訣沒有得逞,隻是留下了幾道刀傷。
容傾拂開遊行額邊的濕發,任他靠在自己肩膀,他歎息道:“簡訣喜歡你?真是搞笑,吸血鬼挖出心臟一擊斃命,他倒是會玩兒。”
遊行緊緊抱著他,他聞著容傾身上的清香,他終於道:“一個……一個也不要放過……”
容傾道:“搶異能他未必能搶你的到……你想……”
遊行早就問過祁蘊和了,聶沉可以趁他發動異能時直接搶過來,而且對他施以夢淵,明明知道他害怕什麼,還把他往死路上逼。
有了不死的異能,還有無儘的力量,這還不夠。
遊行伏在容傾肩頭無助地喘氣,胸口一起一伏的,“我真是傻,為什麼老是要對失望的人抱有一絲希望。”
容傾倒是很清醒,他看著仰天望向天花板的遊行,他脖頸揚起時如脆弱的天鵝,似乎馬上要折斷。
遊行委屈而無助道:“他這麼恨我……我以為鬆山療養院的事做過一次他就不會再做了,結果——”
遊行短促的哭聲響起,這一回哭得坦坦蕩蕩,實實在在。
容傾笑起來,遊行打他,“你笑什麼?!就你能!”
容傾自然是高興,喜歡跟遊行親的他沒有放過這次機會,他拉緊對方的手腕逼他的整個身子靠向自己,吻一下子壓過去,兩個人身體貼得極近,容傾笑著說:“我高興啊……以後你是真隻有我……”
呼吸相融,四片嘴唇黏在一起。
容傾提醒,“屋外有人呢……”
遊行聲音暗啞,他大有種想把容傾全扒光了的架勢。
他抬頭看容傾揶揄的神情,門早就上鎖了,容傾的手狠狠彆著他的手腕,對方友情提醒:“你輕點。”
遊行:“你能不能不總是招我!很有意思麼?!!”
容傾無辜:“某些人經不住,我有什麼辦法。”
遊行的手用力地鉗著容傾的腰,容傾說:“你敢麼?”
遊行推開他,容傾反手圈住他,他食指輕輕抵在自己唇邊,兩個人就這樣的動作接了個吻,爾後容傾道:“焚化爐有棺材麼?”
兩個人靠得特彆近,臉貼臉,溫度有些涼,容傾說:“我猜那可以搶奪異能的人就是簡訣,不然他不會這麼肆無忌憚……就算是虞珖不也看不透麼?”
“你的意思是?”
容傾低頭在他耳邊道:“燒了,我叔叔說……”
門被破開!
槍聲砰砰砰地響起!
旁邊的寧簡跟文永芳以及容風華三人,徹底談崩了。
有些人的選擇,永遠都是把錯怪罪在彆人身上,比如寧簡……
他非得問他父親一個理由,為什麼我是你兒子,你卻對容傾那麼好。
遊行問:“我知道文永芳的過去,可他跟沈如是有什麼關係麼?還是說顧鳶也是為此而來?”
容傾搖頭,他們分開前,容風華與寧簡兩方開始對峙。
原先互稱父子的兩個人,這下選擇廝殺,容風華本人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