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沒有停。
第七實驗室,祁蘊和的目光緊緊注視著門外的方向,他單腳踩著地,整個人坐在辦公桌上,他點了個煙,細長的手指捏著:“我是真恨不得弄死有些吸血鬼,你說怎麼這麼巧,怎麼就剛好是那個人呢?”
容傾始終是沒什麼表情,“你說你喜歡之人的身世還是怎麼?蘊和啊……所以,你選哪樣呢?我生平最不怵死亡,唯有……怎麼說呢,人想多了疲倦得很,所以你看……”
祁蘊和好想弄死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容傾啊,眼看著對方還吃了塊餅乾,他挑眉問:“親——你不要告訴我前一晚上阿行還在給你烤餅乾啊?”
“對啊,你餓不餓?”
“媽的,屋外人的死活你也不關心麼?”
“我乖寶給我做的,不給你吃。況且你急什麼啊……等於思雨來了啥都好說,她那異能次數沒多少了,我想要遊行給我表個白。”容傾嚼著餅乾含含糊糊。
祁蘊和氣急攻心,“老子弄死你!”
容傾輕盈跳開,他右手捏著塊餅乾,語氣居然還好意思調笑:“美女嘛……你是真的一點也不淡定啊,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我支持你哦!”
祁蘊和跟容傾打鬨,容傾跟隻倉鼠一般又去實驗室抽屜裡掏了個棒棒糖,看是甜的扔到一邊,此刻門登時被一槍打穿,他衝過去手撈思年刀打了個哈欠,他道:“阿行不會又在罵我狗日的吧?七年兄,準備好針哦……以及,該殺就殺哦……宇宙是守恒的,有你沒我,有我沒他哦……”
祁蘊和道:“你這家夥,要準備隱身到什麼時候?隻有半個小時呐……”
容傾祁蘊和一直是隱身的,距離隱身時效還有五分鐘,他說:“這不關我事……我等那個精神病來找我,你幫我算算,老子一刀能砍掉他多少的生命值?”
“三十年才攢到97%,還有3%遲遲未能融合,思年刀一刀下去……阿傾,做個人啊。”
“我又不是人……煩就煩在這東西得長好才能砍,殺不儘是……可分化長成功了那就好動手了。”容傾眼睛印在刀光中……
——轟!
天花板墜落,第七實驗室開始塌陷,能知道這裡密碼的人可不多,一張乾枯的臉刹然鑽進來,那是於思雨,皮不管用了,她動作急急忙忙去翻冰箱內關於遊行抽取的再生血液,她再沒法掩飾了,過了今晚她就會徹底藏不住了,於思雨喊道:“東西呢……東西呢?”
祁蘊和現身,他遞給於思雨一支淡色血清,輕柔問道:“是要這個嗎?”
於思雨跟看見救星似的,此時她特彆急,心極其緊張,也顧不得是誰了,:“對對對……是這個……”
祁蘊和站在冰箱門口,他還給了於思雨一根注射器,容傾便趁這時!
他如鬼魅一般來到於思雨身後,忽道了句:“你的異能是我的了……”這個時候於思雨防備能力最弱,容傾指尖蘊起白光,絲絲縷縷的力量開始集聚,剛好到容傾覺得需要的點,祁蘊和的脖子被人一把撈住!
祁雨瀟右手整個掰住祁蘊和的頭,眼神凶狠狂喝道:“你放開我媽媽……!”
他將祁蘊和往後拖,容傾淡然看他一眼,於思雨趕忙遮蓋住自己的臉:“彆看我,彆看我……”
祁雨瀟右手還抓著一柄手術刀,他抵在祁蘊和的太陽穴處,容傾攤開手,那麼垂直走過去笑道:“你殺啊……你殺啊……你當我不知道?他是你的母體,你殺啊?你殺不殺啊?”
祁雨瀟後退,不斷後退……眼神無比可憐,他顫抖道:“你彆過來……你彆過來……”
容傾繼續走近,祁雨瀟背後是一片白光,祁蘊和舉高自己的雙手,他步步挪動,並不敢動彈,下一刻!
從良拿著槍砰一聲打在祁蘊和心口,後者苦笑一下,他甚至捏了祁雨瀟的手術刀往自己心口捅,然後,從良瞪大眼睛,祁雨瀟準備了另外的刀捅向從良背後,祁雨瀟麵色發白道:“我哥是我的……他不是你的。”
祁蘊和道:“算了,我給過你機會了。”
於思雨趁著這個機會快速跑來,她拿著刀齜牙咧嘴,“你去死吧!祁蘊和!”
祁雨瀟攔開雙臂擋在了祁蘊和麵前,容傾思年刀刀光一閃,他啪的把於思雨斬成兩半!
語氣漫不經心道:“結束了,朋友。”
於思雨驚慌失措回頭,轉瞬間便是灰飛煙滅……容傾目光仍然是漫不經心看著窗外,他要殺的意識體終於成形了。
等了好久啊。
於思雨的刀還是沒能剁下來,容傾踢了一腳從良,歎息道:“隻能說不是朋友罷了。”
祁蘊和歎了口氣,祁雨瀟慌慌張張去給他找血清,然後給他打進去,祁蘊和很快站了起來,祁雨瀟忽然抱住他,從良刷地睜開血紅色的眼睛,將他翻倒在地,祁雨瀟的胸口被一隻手從後胸穿入,他無助地喊道:“哥……帶我回……回家……”
遠處一隻伸長的手啪一聲打破窗戶,從良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大喊道:“遊……遊行……呢?!”
祁蘊和睜大眼睛,祁雨瀟一下子撲到他身上,他用手摸祁蘊和的臉,聲音委委屈屈。
“我想……我想……顧……心……妍……她……她……很……愛……你的。”
容傾轉瞬之間斬斷那隻手臂,遠處一聲槍響,那個穿黑色衣服的年輕人下擺獵獵飄蕩,一鼓一鼓,第七實驗室轟一聲又投下炸彈……
那人的聲音沉穩有力,容傾道:“難怪季白桃會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哦,你喊我啊,可惜啊!遊行已經死了,你沒感覺麼?”
“你媽媽也要死了!”
那個變異的人類肚子很大,身體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容傾隱隱約約看到了莫悠的痕跡,發生了什麼?阿行怎麼還沒回來?
此時此刻,遊行啪一聲吐出一口血在地上,他也正與同樣的魔鬼意識體纏鬥。
他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季白桃。
季白桃異化了。
·
半個小時前。
阿斌匆匆忙忙往陳靜遠家中疾行……
遠處是一深一淺的腳印。
陳靜遠本家之內正不斷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張滿月被關在一間臥室內,她聽到自己侄子的聲音心如刀絞,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