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又去進行康複訓練,做了很長時間……康複醫生已經儘可能為我恢複了左手和左臂的功能,現在我生活自理方麵沒有問題,但我再不能做精密穩定的工作了。”
我活動著左手的手指,幅度很小:“因為傷到了神經和韌帶,無論是感覺還是運動都變得遲鈍僵硬,拿鑷子的時候沒有辦法準確夾取想要的東西,更彆提拆線……”
斯內普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發出了第一句對我描述的質疑:“你剛才在換藥的時候不是說之後要給我拆線嗎?當時你說得好像很簡單。”
我辯解:“對!給你的創口拆線確實很簡單,因為縫合方式不一樣!你的脖子用的是比較粗的縫合線,用刀片一挑就能拆掉。但是我以前都是處理的麵部的創口,用的線和頭發絲一樣細,甚至要戴著頭燈才能看清楚。拆那種線需要用上特彆的顯微器械,用很精細的小鑷子和小剪刀才行。”
斯內普順暢地推理出了之後的發展:“發現自己連拆線都做不到之後,你就離開了外科。”
我嘟囔:“對。”
他環抱起雙臂,沉默地思索了幾秒之後,斯內普漆黑的雙眼再度看向我。
“我知道要怎麼治療了。”他說,“用魔藥。”
我重複:“魔藥。”
“是的。”斯內普點了一下頭,“不過我現在在這個地方,手上沒有任何可以製作魔藥的工具和材料。如果想要治好你自己,你需要承擔起采購的任務。”
我咽了一口唾沫,緊張地問:“那個……這裡是病房,如果你需要一些實驗室器材,我應該是搞不來,也沒法偷偷帶進來……”
斯內普不耐煩地撇了一下嘴角:“我是巫師,我有辦法隱藏,而且魔藥所需要的工具並不繁複,最大的儀器也隻不過是天平和坩堝。要是你決定交易,我當然有辦法解決你那個麻瓜腦子想到的各種所謂的‘困難’。”
我皺起鼻子:“你從醒過來之後就一直‘麻瓜麻瓜’地叫我,這是不是罵人話啊?你不能這樣仗著我聽不懂就這樣罵你的管床醫生!”
斯內普移開視線,冷淡地說:“麻瓜就是不會魔法也不相信魔法的人。”
我氣鼓鼓地瞪大眼睛:“那你就直接說普通人好了嘛,乾嘛還要造一個很像罵人的詞出來!”
斯內普:“麻瓜這個詞能有一千多年的曆史了,不是我造的。”
我:“那我也不喜歡你這麼叫我。”
斯內普的嘴唇抿了一下,直接轉移了話題:“你的決定是什麼?接受,還是拒絕?”
我吐出一口氣,乾脆地說:“我接受。”
斯內普抬起眼,有些意外地看向我:“不用再考慮了?”
“不用!”我氣勢十足地肯定,“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所以才需要簽知情同意書。既然有一線希望,那當然就要把握住啊!再說了,你是好人,還是英雄,應該是不會害我的。”
斯內普翻了個白眼:“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好人?”
我理直氣壯:“鹿說的!”
斯內普:“要是他騙你呢?”
我卡殼,結結巴巴地辯解:“要是他騙、騙我……他騙我乾啥,他有好好地給你交費,我沒被騙什麼吧?”
斯內普把臉彆到一邊去,非常無語地又歎了口氣。
“行了,你走吧。我知道了。”他說,“我需要時間思考一下魔藥的製作,最遲明天,我會給你一份物品清單,希望你儘快買齊。”
我收拾好換藥碗,嘀嘀咕咕地離開:“好厲害,看來是在思考製藥問題,訓練訓練的話說不定可以幫我下醫囑……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嘿嘿!”
出門前,我又探回腦袋,笑嘻嘻地問:“你中午想吃什麼?”
斯內普抬頭看向我,麵無表情:“隨便。”
我砸吧了一下嘴,無奈:“好吧,那我就按照我的想法給你點了。”
關門時,我聽見一聲從病房內傳來的“謝謝”。
沒關係,不用謝。
需要道謝的是我才對。
如果真的,真的可以讓我的手重新變回原來的樣子,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