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搖抽空去門後麵換了身衣服。再出來時一臉凝重:“您是不是沒有孩子啊?”
龍祖指著上麵,態度囂張地說:“你可以滾了。”
束星搖扭捏了會兒,道:“那您能不能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啊?”
龍祖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束星搖當他同意了,拉不下臉說能。她問:“我能不能把他帶走啊?”她指指當背景板的弇茲。又擺出令人信服的邏輯,“您這不也複活了嗎,留個看棺材的多不吉利。咳,或者我把您和棺材裝芥子袋裡,您在裡麵睡?”
“咱們一起走嘛,您一個人在這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被神道的狗聞著味兒上來咬一口呢......”束星搖滔滔不絕。
龍祖抬手甩了她一巴掌。束星搖擺出一個“!”的表情。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給人家戴了五百次綠帽的惡毒女人。但是,“賠錢!你居然打我?我可是令主唉你懂不懂什麼是令主!”的話從束星搖嘴裡字正腔圓迸出來,龍祖真心覺得束星搖腦子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他以為自己腦子夠離譜了。
棋逢對手啊這屬於是。
燃起來了。
束星搖氣得快要掉眼淚。雖然她短暫的十八年零六個月中被很多個異性甩過巴掌,但她不至於小肚雞腸到耿耿於懷心生怨懟。畢竟如果他們需要,這可以是對他們的戀愛被騙精神損失費。
可是!龍祖是站在什麼立場甩她巴掌的!
束星搖覺得不能忍,於是她大聲道:“那就這樣決定了!你也給我進芥子袋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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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祖的不高興一天從一條魚說起。
束星搖從海底遊上岸的時候,喝了一嘴碎冰碴子,哆哆嗦嗦爬到岸上的凍冰麵上,又艱難地爬到雪山的背風坡。
她渾身經脈凍的真氣都運轉不動了,心想肯定是體質問題,喝口暖呼呼魚湯就好。
所以她把龍祖和弇茲倒出來,表明需求,讓弇茲弄條魚,讓龍族煮魚湯,她自己負責喝。
弇茲去了。
束星搖把臉拿狐狸毛披風裹著,問道:“您都睡了五百年啦,為什麼還想睡?”
龍祖不耐煩:“發/情期長啊你懂不懂?我潔身自愛,從不亂/搞。”
束星搖給他拍手喝彩:“好!”
那麼如果他的回答是真實的,束星搖稍微推測一下,推測出來,其一,龍類發/情期至少有五百年那麼長,其二,龍祖在發情期選擇睡覺而不是發情,說明他除了不發情時都在睡覺,那麼他醒著的真實年齡是幾歲呢?
“所以龍跟其他種族沒有,呃,那個......對,就是可以產生健康的後代吧?”束星搖虛心請教。龍祖鄙夷地看她一眼,“不然你以為那麼多龍裔哪兒來的。”
束星搖點頭,“原來是這樣,”緊接著問,“那您是,喜歡同性?”
龍祖抄起一把雪往她臉上砸,臉上因羞憤而顯出一點香腮的意味,“我隻喜歡女的!”
束星搖一邊連聲喊“我知道了對不起嘛”一邊舉手投降。
好在這種尷尬局麵不久就被打破了。
弇茲帶回來兩尾魚。龍祖不情不願地支起火堆架起小鍋煮水,束星搖湊過去想看他殺魚,猶豫了一下,“你手法好嫻熟啊。”
龍祖去刮魚鱗的雙手血液和粘液都沾上一些,他本人倒是毫無感情隻有技巧地操作。這尾魚掙紮得很厲害,等到內臟被摘除,才慢慢有了死了的樣子。之後束星搖掐訣把它洗了洗,一把丟進鍋裡。
“我想吃魚眼,”束星搖稍微聞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味道,“怎麼感覺這魚血比鮫人血還難聞啊?”
龍祖往鍋裡加料,不搭理她。
束星搖把手往雪地裡蹭了一蹭,蹭到手指冰到沒有感覺才收回來縮在衣袖裡,鍥而不舍地問:“能不能讓弇茲說話啊?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你懂不懂傳聲啊白癡。”龍祖不想聽了,隨手給束星搖開一道禁言。
周圍隻有了呼嘯的風聲和水的咕嘟冒泡聲。
束星搖奇襲一波,趁其不備扒著他的後領往裡麵塞了一捧雪。龍祖沒有尖叫,但他回身把束星搖推倒了,一雙眼寫滿了兩個字,驚恐。
束星搖眼神無辜,就是看著他不說話。龍祖提著她的前襟把她提起來,弇茲見機把火滅了,又把鍋端到一旁。
“給你臉你都不要,你到底打哪而來的底氣覺得自己不會死?”龍祖語氣驟沉,另一隻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束星搖說不了話,傳聲給他:“我很想試試啊——”
龍祖真的有在往掐死她的方向努力。
他下手的過程很快,束星搖在一個呼吸間就感覺眼前模糊,腦子要炸掉。還有一線極為強烈的、歇斯底裡的快感。
束星搖下意識想要掙紮。
龍祖加大了力。束星搖徹底失去了意識。
龍祖略帶嫌惡地鬆開手,把束星搖的身體放下,在她衣服上揩了幾下自己的手,“真瘋啊。”
他轉身招呼弇茲,“走吧。看來她也不需要我們了,”途徑火堆時龍祖重新把火燒了起來,盯著盛湯的鍋,忍不住皺眉,“我的魚湯都糊了。”
山上忽然落雪,似乎掃了龍祖的興。他一甩袖子,用真氣隔開雪粒,帶著弇茲往山下走了。
束星搖連呼吸都沒有了。
雪堆積地飛快,很快就把束星搖埋在了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