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的劍 “我確實手滑掉過劍”……(2 / 2)

見風雨自堤來 他人之月 4345 字 10個月前

州主人有義務護自己州下的修道者,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鬼,前提是心甘情願做這個冤大頭。神川明八成是因為魔主而被迫接管這個職務,說他不舍得吧這家夥也無動於衷,說他沒有感觸吧做個州主人還有模有樣的。

近千年的牢籠,本來就可以把這群小鬼殺乾殺淨瀟灑離開的。

說到現在,束星搖已經懶得多費口舌了,劈頭蓋臉把芥子袋往神川明頭頂一扔,讓他老實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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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蕊濃在濯劍。

她的劍劍刃極薄,劍鋒又太利,仿佛能照得見天地間的纖毫。

朱紅的裙琚蕩開在清泉中,薛蕊濃鞠了一捧水慢慢淋於劍上。她緩緩轉動劍刃,被水流模糊過的鋒麵映出來不怎麼樣清晰的、薛蕊濃的目珠。

她的眼睛形廓描摹起來跟神川明的幾乎一致,區彆隻在於虹膜的顏色。

薛蕊濃的眼睛是水色的,看著比神川明冷得多。

束星搖在一邊扔石子,水紋一圈圈碰撞,“你的劍跟你兄長的很像。”

“仿的都是青帝的劍。”薛蕊濃波瀾不驚的回複。

束星搖凝神想了一會兒,問:“青帝是醒著的吧?”

宿行霜說四方古帝被複活了,從天道的理論上來說,這是不行的,因此古帝們的複活應該是以一種天道判定不出來的方式進行的。

白帝掌魔道,從天道給魔主的身份來看,問題不大。青帝掌仙道,不好說。赤帝先不考慮。玄帝掌妖道,最大的問題就是妖道因為天柱移位而提早了近千年出世,不知道到底給局勢造成了什麼變化。

總的來說,都好說,真動搖此方世界的根基了,再給古帝們邦邦兩拳錘進棺材就完事。

束星搖思考的時間也是沉默的時間,格外漫長,不過薛蕊濃似乎很習慣這種凝固的氣氛,自顧自繼續洗劍。

“青帝在上京。以青帝的性子來看,說不定希望看樂子。”

跟想象的不太對,束星搖以為青帝是個正經嚴肅的主,鬨半天是樂子人啊?

束星搖回岸上撿了根細樹枝,照著泉水比劃了兩下,頭也不抬的問:“青帝跟白帝關係好嗎?”

薛蕊濃洗好了劍,用軟布擦拭劍上水痕,然後動作頗為隨意的扔給束星搖。

“談不上好壞與否,四方古帝已經把棋盤重開好幾局了。”

束星搖沒接得住劍,慢騰騰地直起身子把劍拎起來,語氣真摯。“聽不懂。意思是這個世界被推翻重開了好幾次嗎?”

古帝們的棋局在她理解中隻可能是天下,“但是居寒山的時間線是錯亂的。”

起初她覺得八百個不對勁,“束星搖”的記憶絕對是沒問題的,那麼問題就出在了居寒山身上。他為什麼不記得束星搖?

誠然,按照修真界的離譜程度,不排除是之後的自己跳時間線跳到了跟千年前的居寒山相識那會兒。

反正不管怎麼說,居寒山的存在就證明了天道不可能把所有棋局的痕跡抹除乾淨,遑論是四方古帝。重開的次數越多,越會出現那些“戀愛腦重生之我要殺殺殺證道”“重來一世我再也不要做舔狗”“逆天改命我要竊取原主氣運”這些。

任何一個世界其實都不怎麼會一直不重開,除非那個世界的自動運作程序精確到把握住了每一個人的命運走向。不然時間久了,出現那種不可控因素的概率挺大的,大差不差走到了世界的終點還好,走得太偏的話世界意識會自動糾偏的,最簡單的就是重開一局。

當然這都是屬於令主的認知,束星搖隻是個無情的讀取機器。

“可以這樣認為。重開的每一個我,無一為我,無一不為我。居寒山的記憶不難解釋,因果線的緣故。”薛蕊濃示意她練一下劍。

束星搖一邊拉開架勢,一邊思考,記憶裡的束星搖性格完全不是自己那種,估計是那個束星搖三號的因果線,居寒山倒是她認識的居寒山。

束星搖很會瞎想,一腦子補好了“束星搖三號選手為救居寒山果斷擋刀,居寒山終悟愛慕之情一時痛苦萬分,懇求天道讓自己回到束星搖小時候瘋狂補償”的情節。

問束星搖怎麼想到的,問就是“我愛上的是過去的你,你愛上的是後來的我”這種吸煙刻肺的話。

“手指位置錯了。”薛蕊濃伸手矯正她的手指,束星搖猛一回神,對於自己貧瘠的劍法知識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我以為拿劍的手勢隻有一個?”

薛蕊濃明麗的臉上沒什麼波動,隻是耐心的解釋道:“那樣也沒什麼問題,隻是這套劍法快,換成這樣劍不容易掉。”

束星搖:“我確實手滑掉過劍。”

她難得練劍。

鄭應淮不太忍心看她手出毛病,盧星岩不會指點隻會揍扁她,盧星宇教每次都教到床上去了,雖然隻有一兩次。

而且她不太喜歡用劍。

用弓也不是不行,但她力氣太小,拉過三四次就不行了。用術法更不行,不是危機關頭她連頌咒詞都記不起來幾個,彆說練了。

總結起來就一個廢物。

束星搖練完幾輪下來,不由歎息:“你們都好厲害啊。不像我,我隻會使喚工具人。”

薛蕊濃不是很懂她這個詞,但她還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你確實沒什麼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