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葉問夏快步走進便民超市,老板打著嗬欠坐在椅子上看電視,頭頂機械女聲自動響起“歡迎光臨。”
果酒所挑種類不多,葉問夏從貨架上拿了四瓶不同口味的,又轉去買零食。
付完錢,她並沒急著回去,走進旁邊藥房。
葉問夏詢問店員:“請問有酒精創可貼和治療燙傷的嗎?”
“有的。”店員問,“傷口嚴重嗎?破皮了嗎?”
“破皮了,但不是很大。”
店員拿出一盒藥膏:“塗抹到傷口位置,一天塗三次,傷口不要沾水。”
“謝謝。”
她回去時,言崢正站在路邊抽煙,瞧見她過去,將還剩一半的煙掐滅,往上澆水。
看清她袋子裡的醫療用品,言崢眼眸微沉,嗓音急切:“受傷了?”
“我沒有,給你買的。”葉問夏伸直手臂,給他撐傘,“你胳膊和手背被燙傷,要處理。”
言崢看了看自己手背,被燙到的地方露出血肉,往外滲著血珠。
他隨手將血珠拭去,不以為然,“過幾天就好了。”
“那不行。”葉問夏拒絕他的過幾天,“受傷了就得處理,萬一發炎怎麼辦?”
“不至於—”
他話沒說完,看見她不高興的瞪自己。
“你再說我就跟你吵架。”葉問夏放狠話。
純粹赤忱的姑娘,生氣都是善良的。
言崢撓了撓眉心,笑:“不說了。”
葉問夏這才滿意。
......
民宿老板給他們安排了大房間。
言崢房間有一張圓桌,便在他房間吃飯。
葉問夏坐在床尾,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你把袖子擼起來,我給你擦藥。”
言崢想說自己可以來,末了又把話咽回去。
“除了這個手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葉問夏問。
言崢:“沒了。”
葉問夏將信將疑:“真的?”
言崢:“真的。”
她先用棉簽將被燙爛的皮撥開,裡麵的肉如痙攣皺成一團,血和肉混在一起。
“這還叫沒事?”葉問夏小心清理表皮上的汙漬,“我儘量輕點,要是痛你跟我說。”
小姑娘皺著臉,緊張兮兮的,想看又不敢看,每清理一下眉頭皺得更深,仿佛痛的是她。
言崢心尖似被羽毛掠過,喉嚨也跟著有些癢。
“葉問夏。”他喚她。
“啊?”
言崢:“怎麼這麼緊張?”
葉問夏將最後一丁點汙漬用棉簽卷出來,給他塗藥膏,答非所問:“你是消防員吧?”
言崢沒說話。
“你抽完煙習慣用水把煙頭澆滅,是確認不會有火星把易燃物點燃,剛剛你接水帶和滅火時,跟我見過的消防員一模一樣,不是經過長久的專業訓練,不可能這麼熟練。”她有理有據。
言崢扯了扯唇,沒正麵回答這個問題:“想說什麼?”
她抬頭:“我以前被消防員救過。”
那是半年前的事。
當時她居住學校的老式教師公寓,樓下不知道怎麼開始著火,老式居民樓搭建有雨棚,窗口晾著床單,很快就燒到她家裡。她被困在火海,等待救援,快要被嗆得昏迷時,消防員破門而入。
“那是我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如果他們晚來一點點,或許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
所以她才會在麵對老頭指責他時,那麼生氣。
葉問夏將用過的棉簽丟進垃圾桶,“後來我聽說,當時出警救我的另外一個消防員,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我甚至沒來得及給他說一句謝謝。”
言崢喉嚨乾涸得有些疼,那些記憶再次翻湧上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消防員的身份,但我希望,每一個舍身救人的人,都被感恩善待。”她坦然真誠,“善良的人都該得到眷顧。”
字字句句,如錘子敲打在言崢心上,他自嘲地笑了笑。
“但願吧。”
“不是但願,是一定會的。”她蓋上酒精塞,湊近了些,“我在措普溝許願的時候,幫你也祈禱了。”
言崢眉心猛地一跳,想起她當時分成兩份的錢。
他以為她是有兩個願望要實現,沒成想另一份是他的。
“我祈禱佛主保佑你,一切行願皆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