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女 複輔國大將軍職,整軍備戰。……(2 / 2)

這是嚴伯和爹在教授她兵法時尤為推重的,她奉此道為圭臬。

“若能在梁丘庭與東胤使者回到南洲之前將其二人拿獲,便可先重兵圍了南洲,把守住海域與陸境。東胤暫不敢明著與我凜朝為敵,人被捉拿了來,東胤也抵不得賴,南洲再想向東胤求援便難了,屆時便借口南洲混進了東胤奸細,意圖挑起南洲與我大凜的戰端,為保南洲,特派護衛軍入境全域巡邏,大軍入境,之後的事,就好辦了。”

陳灤進言道:“東胤虎狼之心,算計的是等南洲自立出去,再揮師南下,將南洲收進自家腰包。南洲草肥田沃,是富庶之地,若能收回,凜朝便有了後援糧倉,如虎添翼,但若叫東胤占據,將來起了戰事,我大凜將腹背受敵,後患無窮!”

梁丘庭想脫離凜朝自立並非一時意氣,隻是南洲勢微,必得借勢,東胤願冒著得罪凜朝的風險蹚這趟渾水,必是拿了不少好處。

嘉寧帝眉宇森然,沉思片刻,轉向荀峴道:“荀相以為如何?”

荀峴大口喘著氣,年邁的人聲音蒼老,吐字也不甚清晰,“老臣……老臣……咳咳咳……”

半晌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嘉寧帝沒了耐性,知他裝病,不願叫人拿捏一丁點話柄,擺手道:“如此就是問過荀相的意見了,荀相無異議便好!”

荀峴又躺了回去裝昏沉。

今日宣召他本是辭掉的,可嘉寧帝應是差了幾個強健的侍衛去荀府將人從床榻上抬上轎攆,硬是抬進了崇政殿。

他一生最重一個“名”字,如今垂垂老矣,更不願在暮年背上一個挑起戰端的罵名。

他為相多年,耳目通達,凜朝發生的大小事他皆知曉一二,如今事關軍國大事,嘉寧帝自然要將人提來拿個主意。

老狐狸遇上強龍,也是講不清道理的。

“陳良玉接旨!”

嘉寧帝站在高處,聲音宛如從九重天穿下來。

殿內人齊齊跪倒,荀峴也被內侍從躺椅上掀了下來。

“罪臣接旨。”陳良玉道。

“陳良玉複輔國大將軍職,整軍備戰!”

“臣領旨謝恩。”

陳良玉行叩首禮。

“平身吧。”嘉寧帝坐回龍椅上,話鋒一轉:“你家那個小女,朕記得是叫懷安,年歲與斐琮相仿,不如送進宮來,與斐琮一起讀書。”

陳灤急急跪下,道:“稟陛下,安兒頑劣,不宜進宮攪擾皇長子殿下。”

嘉寧帝道:“活潑些好,琮兒太端著,說話做事一板一眼,需得有個人氣兒足的伴,才有些生氣。”

陳灤欲再辯駁:“陛下……”

嘉寧帝道:“莫非宣平侯不願將懷安送入宮?”

“請皇上收回成命!”

陳灤叩首,與嘉寧帝僵持著。

嘉寧帝看向不發一言的陳良玉,問道:“陳愛卿,你認為呢?”

陳良玉與陳灤一道跪下,道:“臣慚愧,沒能親身教導安兒,安兒如今德才皆不具備,如此秉性伴在皇長子左右恐會誤了殿下,請皇上為殿下另擇侍讀。”

嘉寧帝也不惱,侃侃而道:“朕知道你們兄妹擔心懷安年齡小,不適應宮裡,不妨這樣,安兒入宮來,安置在皇後宮中,由皇後親自照料,如此你可能安心了?”

荀峴聽到這裡,人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來了精神,中氣也足了,口齒也利索了,搶先道:“陛下,老臣一孫兒,比與陳家小女和大皇子年歲稍大些,若皇上不棄,也一並送進宮來。”

嘉寧帝道:“是,戶部侍郎的兒子?”

“回陛下,正是吾兒荀書泰的長子,名喚荀澈。”

荀峴與老宣平侯陳遠清暗中鬥氣多年,做什麼事都想壓陳家一頭。你們家送進宮一個小女,我便送一個孫子。甭管怎麼說,皇長子的侍讀那是多少伶俐孩子都選不上的,總不是個壞事。

嘉寧帝開懷道:“荀相盛德,如此甚好,宣平侯,陳愛卿,你們二位可還有顧慮?”

皇上話既至此,荀相亦能忍痛將孫兒送入宮,陳灤便不好再相拒,隻得硬著頭皮應下。

嘉寧帝大笑,道:“好,如此便這麼定了!太後大壽在即,罷朝三日,不知三日後左相的病打不打算好啊?能否上朝?若左相身體實在虛弱,便著人用朕的禦駕接送左相。”

如今朝廷之上依舊是主和派得勢,荀峴作為老相國,文官之首,亦是主和勢力的定海神針,他若不動搖,那群文臣便是鬨翻了天也不同意攻打南洲。

欲頒行軍策,非得他鬆口不可。

荀峴顫顫巍巍地磕頭,惶恐道:“老臣…咳咳…豈敢僭越,謝,陛下天恩,老臣就是爬,也得爬來上朝。”

“既如此荀相便先行回府養疾罷。你們兩個留下,朕另有要事要商議。”

荀峴來不及說什麼,便又被連人帶椅風風火火地端出了崇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