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太子府 對方不知你底細,才會怕……(1 / 2)

春日爛漫,天氣依舊好。

這次,三公主出宮又沒走正門。

流雲知道,但沒有攔著,隻是一臉堅定地守在疏芙宮,目送薑狸離去。

孩子長大了。

和上次夜行不同,此時此刻是青天白日,薑狸的身影於宮牆間翻飛,牆下巡邏的侍衛無知無覺。

薑狸的輕功進步很快,已經遠超上房揭瓦的程度,故而她還有餘力打量這座皇宮。

皇宮並不大,從高處看更小,守衛也沒有想象中森嚴,最頂級的高手不在例行公事的巡邏隊和宮門昏昏欲睡的崗哨中,而在乾光殿的周圍嚴防死守。

薑狸隻是會一點輕功而已,隻要不經過乾光殿,光天化日下就能在宮中來去自如。

天道知道她的內心活動,看不過眼:“皇宮守衛沒有你想得那麼外強中乾,你以為隨便哪個人練一練就能飛簷走壁了嗎?”

是薑狸的天賦太過恐怖。

和為非作歹相關的本領,她總是領悟得相當迅速。

一路西去,茶香酒氣相隨。

這家早有耳聞的黑店坐落在西市深處,周圍有一所茶寮,一間糧店,一家漆器鋪子,很尋常的搭配。

時間尚早,路上行人寥寥,薑狸改變裝扮身形,從漆器店挑了個新麵具戴上,繞到建築的後方。

可疑的窄門掩蓋在大槐樹下,女孩們也反映有許多可疑人物都在這出現,但隻出不入,那麼薑狸就不能從這進去。

薑狸查看地形,心中判斷出內部構造,頃刻尋到一家賭坊的門頭來。

旌旗高掛,兩個大燈籠綴在左右,如果時間沒有這麼早,定會販夫走卒絡繹不絕,但現在是清晨,隻能看到燈籠下麵醉倒一片失意的賭徒,明明是活人卻散發著死氣。

薑狸一腳踢開擋路的醉漢,掀開簾布走了進去。

皇姐說過,越是孤身犯險,越是要以勢壓人,對方不知你底細,才會怕你的底牌。

不在營業時間,屋內半明半暗,那半光明也摻著滾滾塵埃。

店中放置著若乾張賭桌,似乎二樓也有廂房,此時沒有玩牌九的常客,但有徹夜未眠的夥計。

夥計被光線曬醒,迷蒙間看見一個青衣儺麵貿然闖進,徑直走到麵前叩擊三下桌麵。

儺麵人說:“你們掌櫃的在哪裡?”

夥計從賭桌中爬起,一隻眼睛眯著,儺麵在逆光中獰笑。賭坊不缺三教九流,看見來者不善,夥計卻隻是懶懶道:“掌櫃的不在,客官改日再來。”

儺麵人歪了歪頭,沒有接受他的建議,轉而大步走向櫃台,那後麵有道小門,估計通向內堂。

夥計見慣登門鬨事的,站起大喝:“客官請回!”

不是喝給薑狸聽的。

黑暗中,兩個打手應聲而出,麵目凶惡,手拿木棍,露出一身橫肉。

兩座肉山攔路,木棍懟在前頭,薑狸在他們麵前顯得更加矮小,她身上沒帶任何武器。

儺麵人看著木棍的頂端,聳聳肩。

身後夥計愈發惜字如金:“滾!”

木棍被高高舉起,下一秒就要落到儺麵人身上,夥計臉色陰狠,心道這人和從前的不速之客一樣,馬上就要被痛毆一頓扔出門外。

誒,真是毫無待客之道。

儺麵人從容不迫,一個側身躲過肉山的攻擊,借力近處的賭桌騰起,踩著打手的頭翻到櫃台後方,反身旋踢,櫃台猛然倒向肉山,台麵上的雜物飛出,砸到夥計的腦門上。

夥計吃痛,一時站不穩,摔到桌邊長凳上,後背又被狠狠硌到。

那儺麵人高聲道:“掌櫃的,趁還能好好說話,還是出來見一麵吧。”

肉山打手被黑檀櫃重重壓著,掙紮著爬出,正要發作,卻見掌櫃從小門中走出,對儺麵人賠笑道歉,還要邀她進內堂。

儺麵人看也不看一地零碎,扭頭跟著掌櫃走。

小門後是一條狹窄的走廊,走廊昏暗,薑狸堪堪得見掌櫃的後背。

後背停在一道木門前。

掌櫃回身,滿臉堆笑:“這是小人平日的休息室,還請客官進去,咱邊喝茶邊細聊。”

儺麵沉默不語,掌櫃訕笑著去開門,但當重新麵向木門時,掌櫃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

隻要輕輕撥動門邊的機關,這儺麵人便會死在亂箭之下。

掌櫃心中譏誚,仙人照拂的地盤,也是你能擅闖的麼?

門開了,“客官請進。”掌櫃正要一馬當先,好消除對方疑慮,腰帶卻被身後之人扯住。

儺麵人力道極大,將半邊身子已入門的掌櫃一下拽到走廊的另一邊。

掌櫃還沒來得及驚恐,儺麵便在他耳邊道出一串密語。

說實話,薑狸並不知曉這些密語是什麼意思,天道怎麼教,她便怎麼說。

眼見自己鉗製之下掌櫃臉上的惡意和驚懼退潮,轉而露出歡喜的神情,薑狸心中才有了底。

“仙使總算來了,快快隨我來。”掌櫃像一下有了主心骨,正想殷勤引路,又瞥了眼自己腰上的手。

仙使?

腰間力道消失,掌櫃立即諂媚地帶著薑狸奔向另一道門,那門漆著黑麵,隻有半人高,須彎腰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