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狀元 隻是不爽罷了(2 / 2)

流雲將食盒打開:“二公主殿下,不知你什麼時候來,沒有準備熱食。”

薑漱找回一點力氣,惶惑不安地看向食盒裡頭。

一碗青翠如玉的槐葉冷淘,一碟紅如烈焰的冷吃牛肉。

都是鹹口又開胃的。

薑漱體力很差,終於站不住了,薑狸將她扶住打橫抱起,安置到座位上。

湖心亭中隻有三人,薑漱很清楚,不會有旁人知道三皇妹的真麵目,就算她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她想起那個悄無聲息出現的食盒,既是關心,也是威脅。

薑漱:“母妃她……得罪了你哪裡?”

薑狸:“沒有得罪我,隻是我不爽罷了。”

嗬,不爽。

很像薑漱平時飛揚跋扈時的口頭禪。

薑狸平靜地看著湖麵:“很快你就能遠離她了。”

薑漱駭然抬頭,就聽見薑狸又說,“我不會對她做什麼。”

“謝謝。”

薑漱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道謝。

薑狸:“我隻問你一個問題,麗嬪她是姓陳嗎?”

薑漱下意識點頭,很快又反應過來,問:“怎麼了?”

三皇妹卻已經起身了,帶著侍女就要離開。

走之前,她沒頭沒腦地留下一句:“我那裡有個廚娘,挺擅長用胡椒做菜的。”

三皇妹走了,穿過對麵岸上苦苦等待的宮人,消失在轉角。

薑漱像從夢中突然驚醒,腦中還殘餘著夢魘。

唯有桌上的食盒,在訴說方才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

人與人之間的聯係,有時候非常奇妙。

麗嬪是平民出生,身後毫無世家支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得到了皇帝的寵愛,誕下皇女。

但是,麗嬪入宮之後,除了入選秀女的二十兩銀子,並沒有帶給家裡額外的好處,畢竟家中並無人做官,也不曾長過什麼見識。

山高路遠,長久的通信實在費錢,並不是單靠一個嬪妃的俸祿可以支撐的。

因此麗嬪自己都不知道,新科狀元竟然就是她的侄子。

另一邊的薑遙不僅知道,還知道了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她現在時時都能收到大量的情報,若不是因為要幫薑漱,故意去探看有關麗嬪的資料,再順著這條線查,真的很難發現這一點。

所以,她又帶著一幅畫,造訪乾光殿。

父皇看起來老了許多,很容易就鬆口,告訴女兒邊軍的戰報。

一個月後,使團就會進京,來的正是甲乙丙丁戊己組成的龐大使團。

就在皇帝興致正高的時候,大太監向他通報,翰林學士陳見采前來覲見。

皇帝更高興了,本次春闈殿試一甲狀元,一表人才,寒門出身,是最稱心如意的天子門生。

皇帝長久皺縮的臉難得露出笑意,他故意朝女兒說:“遙兒,待會你好好替朕瞧瞧,這此狀元是不是能擔大任。”

薑遙心道,又不是出題考教,就這樣看能看到什麼。

臉上仍微笑著,看向大殿門口。

陳見采穿著青色官服,不疾不徐地走入殿中,行至禦前,方對著禦座伏地行禮。

皇帝:“愛卿平身。”

陳見采便緩緩從地上站起,她做每個動作的時候都很仔細,最後才抬起頭來。

確實昂藏七尺、長相周正,合該是足跨金鞍,誇官三日的當朝狀元。

皇帝見女兒端詳座下之人的目光帶著欣賞,心中更是得意。

薑遙確實很欣賞陳見采。

一個沒有世家支撐,還要時刻裝作另一人的女子,竟然一路考到了狀元,如何讓人不驚歎。

自從廢了左相之後,皇帝從不設內閣。

翰林學士這個官,已不再擔承旨之責,如今有牌麵但沒實權,她不喜歡。

但是,不急。

在皇帝麵前,薑遙隻是問:“你是姓陳?”又欣喜回頭示意父皇,“我記得二皇妹的母妃也是姓陳呢。”

皇帝:“是嗎?”

麗嬪無甚學識,皇帝很快就覺得無趣,很久沒去過她那了。

陳見采不卑不亢:“姓陳的人有許多,如此是巧合了。”

薑遙:“也是,我記得麗嬪娘娘的母家是在蜀州,也太遠了些,她思念親人,常常說起兄長的名字。”

便很自然地將這個名字道出。

陳見采眼神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