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便被趙挽風擁入懷中，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雙臂緊緊地抱住她。

她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身體被抱得有些生疼，用手輕輕地推了他一下，沒想到他手上的力度更大了。

他在發抖？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時卿染雪明顯感覺到他身體有些顫抖，皺了皺眉，便任由他抱著，右手環上他的腰，左手輕拍了一下他後背，輕輕地說了句：“我在。”

趙挽風眼睛裡的觸動，隻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如同把一個即將在水裡沉溺而亡的人，從死神的手裡拉了回來的感覺，就是這樣直擊著趙挽風的心，讓他覺得他不是孤獨一人。

他不想放開她，此時此刻他隻想一直抱著她，感受她的溫度，而她就一直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後背。

過了一會兒，趙挽風才放開她，兩個人注視著彼此，然後沉默著。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打破沉默，卻被他一隻大手抓住了手腕拉近身前，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被封住了唇。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親，但此時她的腦子還是空白了，她眨了眨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張被放大熟悉的臉。

趙挽風鬆開抓住她手腕的手攬住她的腰肢，讓她貼近他。他的吻溫柔而細膩，攬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一些，也變得霸道起來，直到卿染雪被吻得喘不過氣他才舍得放開她。

卿染雪靠在他胸前，臉上的紅暈紅到了耳後，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趙挽風輕擁著她，聲音低沉帶著傷感說道：“外祖父家被滿門抄斬後，母後扔下年幼的我便離開了，外界的人以為我一直養在深宮中，卻不知我是被送到鄉下，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她瞳孔微震，卻看見他扯出一個笑。

“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對我冷眼相待。直到十二歲那年被接回宮，宮裡的人也都看不起我，除了崔嬤嬤，沒有人真心待我。”

說著說著，趙挽風聲音有些哽咽：“卿卿，一路走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這句話深深刺痛著卿染雪的心，長睫微微掩蓋的雙眸凝起淡淡霧氣，紅了眼眶。從小在父母和哥哥的寵愛下長大的她，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有什麼事他們都會擋在她麵前，從沒有吃過苦受過罪。

如今，趙挽風這般可憐的模樣，在她麵前說出心裡話，流露出這些情緒，讓她真的很心疼他。

“蘇離洛的事情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也知道你心裡沒有我。你跟我回王府，不過是怕我再傷害他。”

沒想到他這麼清楚她心中所想，她卻從不知他在想什麼。

趙挽風僵硬地笑了笑，後退了半步，眸光黯淡，說：“你說得對，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彆人的真心。”

她想說不是這樣的，可是卻如鯁在喉。

趙挽風拿出一封信強塞進她手裡，說：“我早就應該清楚你不願意，待在我這種人身邊一定很痛苦吧，整日提心吊膽的。”

淚水從眼眶裡流出，他伸手輕輕拭去。

“卿卿，你決心要走，我也不挽留。”

一陣風吹過，淚眼模糊的卿染雪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淚光中“和離書”三個字卻格外清晰。

她猶豫了，她沒有在他踏出門口時擁抱住他，告訴他，她一直都在。

存在在兩個人之間的芥蒂，哪是一句話就能消除的。她本想時間久了，心裡的傷口會慢慢愈合，兩人也會慢慢走在一起，不曾想過是一紙和離書，更不曾想過，往後的日子會讓傷口更加潰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