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小春淚眼汪汪地給卿染雪的腳上了藥膏後,幫她穿上鞋,而這時崔嬤嬤也正好端著可口的飯菜進來。
“王妃,老奴讓廚子做了些你愛吃的,多少得吃點。”
卿染雪看著一桌子的飯菜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可是如今她即使是餓死,趙挽風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吧。
“小姐,你不吃的話怎麼有力氣和那個壞女人鬥。”
她沒想要鬥,不過也不想崔嬤嬤和小春為她擔心。
“都進來。”突然三個丫鬟衝了進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張嫣安排的。
“吃的倒是挺好的。”其中一個丫鬟走到桌子旁,端起一個盤子,砸在了地上。
“你做什麼?”小春看著好吃的飯菜被她糟蹋了,生氣地上前推了她一把,“這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就你一個失寵主子的丫鬟還敢推我。”說罷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了小春的臉上。
“你們怎敢打人。”崔嬤嬤趕緊上前護住小春。
為首的丫鬟極其囂張跋扈,大聲嚷嚷道:“聽好了,以後這裡隻能吃粗茶淡飯,彆想著享受以前的生活,現在王府是我們主子得寵。”
“嗬。”站在後麵的一直沒有發話的卿染雪冷哼了一聲,“相府小姐就是這樣教導自己的丫鬟的,目中無人,不懂尊卑。”
卿染雪看了一眼小春的臉,除了紅腫外,還有一道劃痕,不過好在隻是破了一點皮。
然後卿染雪走到那個丫鬟跟前,蒼白的臉上竟勾起的一絲挑釁的笑說:“我沒記錯的話,你的主子隻是夫人吧。”手輕抬起她的下頜,“看樣子是你主子記性不太好,忘了誰才是這王府的正妃。”
丫鬟被卿染雪的話氣到牙癢癢,拍開她的手,抬起手想要給她一巴掌,不料卿染雪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上的力道加重,眼裡浮起殺意道:“你可知這一巴掌下來,將軍府絕不會讓你活著走出這裡。”
這話讓丫鬟心裡不禁打了個哆嗦,隨後更響亮的巴掌印在了她臉上。
“這一巴掌是替小春打的。”而後又一巴掌打了上去,“這巴掌是替你主子打的,區區一個丫鬟竟敢以下犯上。”
丫鬟捂著發紅的臉卻不敢還手,旁邊兩個丫鬟也隻是敢怒不敢言,完全失去了剛才那副囂張的樣子。
“小春,拿把刀子來。”卿染雪知道她們是仗著有張嫣撐腰,但是畢竟她還是王妃,她們敢對她的丫鬟囂張,但對她還不能怎樣。
小春將匕首遞給卿染雪,而丫鬟看到刀立馬哆嗦地跪了下來,低著頭不敢說話。冰冷的刀麵在丫鬟臉上拍打了幾下,可丫鬟仍然嘴硬沒有求饒。
“在這王府裡做錯了事,自然是要受罰的,你說是嗎?”卿染雪將刀刃輕貼在丫鬟的臉,看著她緊張害怕得大氣都不敢喘,額角冒出的汗珠,臉上的笑越發陰冷滲人。
而後,伴隨著丫鬟的慘叫,鋒利的刀刃深深地劃在她的臉上,從顴骨到下頜,臉上流出的血在這雪天顯得格外的鮮紅。
卿染雪將刀扔在地上,原本明若晨星的雙眸如今卻染上狠厲,說:“給我記住,我的人最好不要動,告訴你的主子,下次,這刀沾的便是她臉上的血。”
“給我等著,看你們還能得意多久,我們走。”受傷的丫鬟忍著疼捂著臉被另外兩人扶著,然後氣呼呼地往外走。
“站住。”卿染雪挺直著身板叫住她,“把這收拾乾淨再走。”
丫鬟回頭瞪了她一眼,隻能忍氣吞聲地把弄臟的地方打掃好。
“小姐。”小春皺著眉頭看了看她同樣發紅的手,“小春挨一巴掌沒什麼的,小姐手很疼吧。”
卿染雪摸了摸小春紅腫的臉,手指印清晰地印在小春的臉上,還要那道劃痕,疼在她的心裡:“我不會讓小春受委屈的,從今以後誰欺負我的人,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如果如今的局麵是他想要的,她也絕不會認輸。
過了一會,阿良急忙地跑了過來,卻吞吞吐吐的。
“阿良,何事?”
阿良瞟了眼小春,卿染雪看到小春閃躲的眼神便明白了,她一向最清楚小春的性子,小春定是把她被欺負的事情偷偷告訴了卿雲挺。
“他們在哪?”直接地詢問讓阿良還沒反應過來,她便又問了一遍,“我哥哥他們。”
“回王妃,在書房。”
待卿染雪過去時,卿雲廷手中正拿著劍指著趙挽風。
“哥哥。”
就趁著卿雲廷分神望向她的這一刻,趙挽風迅速地從卿雲廷的手中奪過劍,一個轉身,她跑過去,劍在她的恐慌中刺進了她的左肩,鮮血從傷口中滲出,肩上的月白色被染紅了。
“雪兒。”
卿染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害怕與心疼,劍掉落在地上,她疼得直冒冷汗,跪坐在地上,緊握著卿雲廷的衣服,眼角泛著淚光,顫抖著的聲音弱弱地說:“哥哥,好疼。”
“彆怕,哥哥帶你回家。”卿雲廷抱起她,極度失望的眼神,隱忍著怒氣看著趙挽風,“是我看錯你了,你一點都不值得她愛。”
趙挽風看著卿雲廷抱著她離開的背影越來越遠,遠到再也看不見,才不緩不慢地撿起地上的劍,像是什麼發生過一樣,看不到他臉上有過任何情緒。
屋外寒風凜冽,萬香樓裡,百合替趙挽風包紮好肩上的傷後,走到琴旁坐下,望了一眼趙挽風後,有些哀傷的歌聲隨著琴聲響起。
“殿下這是何苦?”曲畢,百合手輕撫著琴弦淡淡道。
“我是不是做錯了?”杯中的酒一飲而儘,眼眸微垂,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或許一開始就錯了。”
百合過去拿下他手中的酒杯,連酒壺一起拿到彆處,背對著他說:“殿下,既然覺得錯了,那就用儘全力去彌補。”
趙挽風身體一怔,眼神暗了下來。
“那些人對我母後犯的錯,又有誰會來彌補。”
“殿下。”
“百合。”趙挽風對上她的眼,眼裡儘是無可奈何,“我沒得選。”
她何曾不是沒得選,被嗜賭如命的父親賣到這裡,要不是遇上他,她早就活不成了,所以她希望他能快樂些。
“殿下不在的那段時間,王妃時常會來找我彈琴,起初我還挺訝異的,便問她為何來這。”百合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她說殿下從前常在這裡聽琴,如果她也在這裡彈琴的話,就好像琴聲在,殿下也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