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站在空地前,攥了攥拳,似乎什麼準備。
再沉寂已是一副慵懶隨意的神態,盤著腿坐在地上,一手拿著一個普通的粗布袋往外拿著什麼東西。
隨意又格外的專注,完全忘了還有外界的三人的存在。
他先是拿出一張紅木矮桌,拿了四個毯子,還有一層厚厚的軟和纖維白桌布。
往上放了一酒壺一茶盞,為何是茶盞,原來所說的桂花酒也不過是低酒精的飲料,接著放了一些現代包裝的可樂果啤牛奶奶茶,一罐罐顯然一看,這桌最講究也最重要的就是這些被主人認真擦拭過嶄新的飲料了。
接著拿出一個藤編的筐子,拿出一塑料袋的零食,不甚優雅的直接抖著袋腳往框裡抖落,將框擺回正位,接著陷入了沉思,這還差些什麼?
接著恍然大悟的拿出一個個的水果。
輕微的眉頭改變,似乎有些苦惱。
隨後終於想起三人似的。
招呼了一聲,三人先坐。
提著竹筐,去洗水果。
州清嘴角一抽,這少爺貴氣是真貴氣,細致也是真細致,既要清洗的麻煩,也要澆過三番水,即使麵對著死對頭,也當成一般客人對待,洗個水果也沒什麼。
所以他們為什麼打了十幾年。
州清連忙跟上,提過了竹籃。
笑話,死對頭都這麼客氣,他也不能看著。
小狼看輕舟走的嚴肅有理堅定,也緊忙跟上,他也不能說他走反了不是。
明月也默默無言的跟上。
輕舟就洗個水潭一會回來的事,後麵跟了一群尾。
不甚高興的說:“一會兒就回來的事。”
小狼弱弱開口“可是……你知道在哪嗎。”
“……”
四人穿過夜色靜寂的小路,沒有月光,憑借著看見的光好像是灑在了空氣中。
繞過樹木,前方就是一條小河。
月色遠,灑在遙遠的小河前,河水清,輕的能看見水底的泥沙。
輕舟蹲下,用水舀了一勺水又傾下,沉默了。
州清他真不是故意的,但也是條件反射嘲諷道:“少爺,還洗嗎。”
“州仆,莫廢話,打水來。”
州清就將竹籃放在高地上,拿出一個水果洗,洗好放在竹籃裡。
輕舟就蹲在一旁看,還指揮著說,果啼沒洗。
是的,哪個死對頭打架的時候沒有吃個便飯。
輕舟還啃過州清包的肉包子,為了這個沒少約架,後來他就改包餃子了。
妖尊說的好聽,其實也不過化形就被趕出去自給自足,自力更生。
由此因為身份優雅貴氣,乾起活來也是毫不含糊,這也是在殘酷的妖界生活下來的能力吧。
身邊兩個也紛紛整衣袖,拿水果。
輕舟拿竹籃躲過說:“彆沾手,水涼。”
默默洗的州清抬頭:“你也會說人話啊。”
“彆抬頭趕緊洗。”輕舟一臉不耐。
兩人搶過,不,我們愧疚。
輕舟擰著眉,自己也要不要加入,不過輕舟往邊邊退了一下,也站不下了。
輕舟索性坐下,拿出水壺。
算了,還是先準備下一道工序。
索性水果很快希望。
輕舟執著水壺,州清拿著水果,再一一澆水衝洗。
“這有用嗎。”
“求個心裡安慰。”
妖尊洗個水果也需要心裡安慰?
“你不是有那個什麼清洗符。”
“那是仙尊。”
“那你有什麼?”
“嘖,好歹也是帶毛的妖獸,冬暖夏涼。”
“……毛茸茸在你這也就如此了。”
小狼有些委屈,熟悉之後才發現這個朋友有些匪氣,不過妖修嗎,在環境惡劣,鍛煉的存活能力,怎麼能說這不是優秀呢。
在妖怪看來,這個人類有些凶又有些親切,
四人回去,州清還提著果籃,時不時滴啦一些水。
四人坐下聊起來,輕舟拿起一個水果,全當消遣的拿布擦著水。
州清:……彆卷了。
他半死不活的也拿著擦。
“你那帕子是不是擦過刀。
算了,你彆放回來了,自己拿著吃吧。”
嘖,這死對頭事很多。
不過也是妖界沒意思。
所以才會出現一個個或多或少有些怪醫獨特神獸,還有打了幾十年的死敵。
不過說來也是憐憫。
這山水人間,哪裡不值得一觀,這山中野果不值得坐下談笑二三。
野獸一直追逐著兔子,也是這個世界的核心所在吧。
所以這個世界才會看不下去,喊下了神仙,他們說,看一眼這個世界吧,我的精心裝飾,眼瞎嗎。
算了扯遠了。
雲躲過月亮,終於看見了全貌。
“今天是中秋呢。”輕舟說道。
“明月你先前所說的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其實在很久以前,詩人對著月亮也寫下了不少詩呢。”
“就像是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就像是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你讀過人間的詩。”
“誰能不喜歡呢。”
“唐詩宋詞元曲這詩書景色。”
這是輕舟又一次聽見景色兩字,小狼的山水,明月的詩詞,大抵都是人的感情。
“我喜歡書,可是他們說是沒有出息的。
也不是說不好,是這裡實在沒有書,沒有書的出路。”
“彆哭,我有一屯,誰不喜歡。喜歡眾人所說的大眾,不無聊也不丟人。”
“謝謝,其實我沒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不是傷心處。”
明月拿茶盞磕了輕舟的杯敬酒。
“其實真正的無力是我想要妖界變成書中的人間,人人有可熱愛的東西。”
“看不出來,這理想還很遠大。”
明月低下頭嘲諷一笑“你認為這是不可以實現的嗎。”
輕舟不答反而扯起來“許多年前的妖界這也是啊。”
“許多年前的妖界弱肉強食一座座山頭一個個王,無意義的嘲諷無意義的犬牙無意義的凶狠。世界昏迷旋轉,生命是無意義的因為它隨時逝去。”
“後來有了一群英雄的出現,才有了互幫互助的妖界。”
“他們強悍正義,掀翻了無意義的妖獸統治,其實他們是被族群拋棄的十位大臣”
“真的會有這麼一些人嗎。”
“是的,他們的出現像是奇跡。曾經遍地屍骨,現在偏僻也有人煙。”
“不過這場景能維持多久,聽說他們已經衰弱了,現在的妖界遍地驚蟄。”
仿佛是應聲了州清的疑問。
“難道沒有像先輩的妖嗎。”
州清說:“輕舟這太難了。”
“先輩是妖嗎,一個像成仙似的。”
“十人數百人呢。”
“那妖界可要改變了。”
州清仿佛能想象一群妖各司其職走進走去的景象,笑出了聲。
明月好像有所思。
“那我也是要去的。”輕舟說。
“為什麼。”州清問。
“因為我對這個妖界有感情。”
“那是人類才有的吧。”
“可是我們不是生活在一個有感情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