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鬟互相看了看對方,雖說無痕公子與少夫人從小一起長大,在少夫人出嫁前,兩人的關係也甚好。隻是,如今少夫人已嫁做人婦,此時隻身與一個男子呆在屋內,隻怕會引起非議。
“你們都下去吧。”林若瑤向一旁的玉瑩使了個眼色,不消片刻,這屋內便隻餘了無痕與林若瑤兩人。
“無痕哥哥到底有何要事要與瑤兒商談?”林若瑤笑了笑,那笑容還是一如從前。
了無痕看著麵前這個女子,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龐,喃喃道:“你還是我認識的瑤兒嗎?”
“無痕哥哥是在說笑麼?我當然是瑤兒呀!”
“不,你不是。”了無痕放開了林若瑤,“我所認識的瑤兒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是一個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去傷害彆人的女孩,你不是她,你不是。”了無痕搖著頭,後退了幾步。“解藥拿來。”了無痕伸出手,“當年,你對伊人下毒,那種毒的解藥呢?”
“無痕哥哥,你來胡說什麼呀,洛伊人早已跳崖身亡了呀!”林若瑤暗暗吃了一驚,了無痕怎麼會知道洛伊人中毒的事,又是怎麼知道下毒的人,是自己。
“你若還當我是你的哥哥,就把解藥給我。”了無痕頓了頓,“當年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我沒有解藥。”既然了無痕已經知道了,林若瑤也就自然不再裝模作樣了。
“不可能!”了無痕伸手掰過林若瑤的肩膀。“你有毒藥,自然就會有解藥。”
“我沒騙你,夢三更的解藥不在我身上。”她沒有說謊,這夢三更是當初她向那個要來防身的,本來就是要用來至人與死地的,她又怎麼可能問那個人要解藥呢。
“那在誰的手中。”
“我不知道那個人現在身在何處,”林若瑤推開了了無痕,“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她恨洛伊人,洛伊人已經奪走了洛詡的心,現在連了無痕也要奪走嗎?
“嗬嗬,你還是瑤兒嗎?”了無痕苦笑著退到了門口,麵前這個女子好陌生,她絕對不會是瑤兒,絕對不是。“你下毒害伊人的事,我沒有告訴洛詡,就當是對我們兒時的情分做個了結,從此,你我形同陌路!”轉身不再看身後的女子,了無痕一頭紮進了雨幕。是自己的錯,這一切全是自己的錯,是自己一直以為她還是兒時的瑤兒,是自己的愚昧害到了伊人!
杭城,染妝樓。
殷碧落自月陰病發之日後便一直呆在繡榻上養著,養了幾日,殷碧落覺得身子稍稍好了一點便坐到了繡架前繡那幅尚未完成的千荷圖。
才繡了一個時辰,就被前來看她的秦霜月打斷了。
今日的秦霜月心情似乎非常好,一直笑著,看來秦灝將朝堂內的事處理得很好。
殷碧落坐在一旁靜靜聽著秦霜月講的事情,看著秦霜月笑的樣子,殷碧落的心情亦稍稍變得好了點。
“碧落,再有十日就是皇兄的生辰了,你也一起參加,好不好?”
“我?”殷碧落笑了笑,這丫頭怎麼一出來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說話全都不經大腦了。“我隻是一介青樓女子,有什麼身份可以去參加太子的生辰宴會呢?小月,你是開心過頭了。”
“對哦,差點忘記了。”秦霜月伸出藕臂支著下巴,皺著眉頭,一副苦惱的樣子。
“好了,宴會我就不參加了,禮物我會準備的,你到十六的時候過來取吧。”殷碧落伸手點了點秦霜月的鼻尖。
“那你要準備什麼禮物呢?腰帶,還是荷包呀?”秦霜月笑著將頭湊到殷碧落身旁,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秘密!”殷碧落笑著將秦霜月的頭推開,誰知笑得太過用力,竟咳了起來。
“碧落,你怎麼了?”
“小姐!”許是咳得太久,驚動了呆在門外的飛絮。
“不礙事的。”殷碧落強忍著身子的不適,衝著一臉擔憂的兩人扯開了一抹淡定的笑容。
“真的沒事?”
“放心。”
“小姐,該喝藥了。”雲緋將剛剛熬好的藥端了進來放到桌上。“公主殿下,小姐這幾日受了點風寒,身子怕是還未好利索,公主要不改日再來?”
秦霜月看了殷碧落,發現她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囑咐了殷碧落幾句便離開了。
殷碧落見秦霜月已離去,喝了藥便將雲緋與飛絮都趕去休息,自己亦坐到了繡榻之上。殷碧落伸出右手搭到了左手的脈門上,幽幽的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身上的寒毒已是越來越重,再這樣下去,她最多還能活七年。
殷碧落搖了搖頭,輕聲躺下。當初決定要這麼做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本以為那時自己最多隻有三個月的命,如今已過了三年,就算此時死,她亦是賺到了。她轉了個身子,自己若真的走了,隻怕雲緋與飛絮會執意要為自己報仇。雲緋的個性她是知道的,她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若她真去找林若瑤報仇,隻怕會招惹到那個人。殷碧落皺了皺眉頭,看來,她必須趁早做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