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才與傻子。(2 / 2)

隨著溫度驟降,他用木瓢舀起水從頭上澆下,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一樣,一瓢又一瓢,液體從他光著的上身肌□□隙滑下,滲進腰間浴巾裡麵,從光潔的小腿流進地裡,隱匿不見。

禪院甚爾雖然隻有十幾歲,但從他發達的肌肉群來看,顯然,他的身體已經非常強壯,對上三四級咒靈也完全不虛。

但禪院家豢養的咒靈可不止是一隻三級,甚至還有一兩隻二級和一群,幼時,禪院甚爾就因觸怒了族中某些人被投到一群三四級咒靈的地下室,他嘴角的疤也是那時留下。而現在,地下室豢養的咒靈已經不能輕易讓他受傷,他現在的對手,是禪院家強大的咒術師。

隨著一場咒術資質測試,灰發男孩陷入不妙的境地。

在山中雪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開始圍在他身邊的人已經離開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開始就撥給他的兩個仆從,一男一女,皆是禪院中未能覺醒咒力的族人。

山中雪是個外族人,據把他帶來禪院的人說,他所出身的山中家,在千年前,是一名禪院的後代,也就蘊含那麼一絲咒術師的血脈,到了他這裡,覺醒了微弱的咒力,這點咒力,不能保證他覺醒術式,但是多少能看到咒靈的存在,能布下帳,以後做一名輔助監督。

至於那天將三級咒靈秒殺的驚鴻一招,在禪院家的觀察中,顯然隻是個意外,畢竟咒術師的感知是非常敏銳的,禪院家傳承上千年的咒具也不會出錯。

無論怎麼感知,怎麼反複測試,山中雪身上就隻有那麼點咒力反應,這點一目了然,甚至都無法隱藏。

更何況,禪院家的人還發現,這個孩子無論外界怎麼變化,好像都不會作出反應,就像個瓷娃娃一樣。

一開始,懷疑是那天受了驚嚇,誰知過了十幾天之後,還是那樣,木木地,對外界發生的任何事,對任何人都不會有任何反應。

如果沒人來抱起他,會維持那一個姿勢大半天甚至一整天,隻會看向一個方向,目光直直的,除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後來,直接診斷出了一個自閉症。

有關山中雪的傳言,已經從一個具有潛力的咒術師苗子,變成了可能很弱的咒術師後裔,現在急劇下降,便成了一個可能具有咒力的弱者,廢物。

至此,禪院直毗人的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成為家主的熱門人選。

因為,他唯一的孩子,禪院直哉已經被證實繼承了父親頗為強大的咒術 ——投射咒法。

一時之間,禪院直毗人這一支禪院家風頭無兩,自然不會在意角落裡的這兩個弱者。

其他人也不會沒腦子的這個時候用這件事來觸下任家主的黴頭。於是山中雪得以默默無聞地留在了禪院家。

一年後。

禪院甚爾剛從軀具留隊中結束訓練,路過庭院假山,意外撞見了喧嘩的一幕。

幾個身材較為高大的禪院圍著中間白色的人影,向中間推搡著,肩挨著肩,不給中間的人留下絲毫逃脫空間。

“喂,傻子,把地上的吃的撿起來!”

其中一個人故意把手裡的飯團扔到穿著白衣男孩麵前,努了努嘴,示意男孩去撿,他盯著男孩的動作,像是篤定對方會去聽從。

事實上,男孩也確實很久沒有飽食了,被禪院家半是忽視半是放棄之後,基本上隻能保證餓不死而已,然而就這種程度,對於禪院家的人來說,已經是恩賜了。

這樣一年下來,男孩的小臉已經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來,嬰兒肥消失得差不多,小孩子特有得圓圓的臉型也不剩多少,尖尖的一個下巴尤為突兀。

陽光下仔細看去,男孩的頭發與身上簡陋的兒童式和服還是有區彆的,明顯色澤更深,透著綢緞般的質感,男孩對外界有所感知,抬頭看向周圍。

其他人這才看到那雙暗沉沉的眼睛,像是失去了光澤的玻璃珠子。

他像是沒有聽到其他人的呼喝一樣,徑自從欄杆上跳下來,像個不定時上了發條的小人偶一樣,隻會在固定的幾個場所行走和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