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四年過去了。
這年,山中雪十歲,禪院甚爾十七歲。
“理沙!我要遲到了,快點!”
隨著一道催促聲,灰發小少年較四年前更為纖長的身影從紙門後出現,他已經穿上了與甚爾如出一轍的訓練服,寬大的袴和白色的和服上衣,更顯肩寬腰細。
“雪少爺,不要著急,慢點,彆忘了便當!”
較四年前,侍女理沙也有了很大變化,雖然還是穿著差不多樣式的侍女服裝,但身形明顯多了些曲線,不過身邊的人一個是還沒到青春期的小少年,一個是根本沒有這根弦的同齡人,除了她自己每天苦惱於自己的改變外,好像沒人在乎這一點。
不過她依舊對山中雪照顧得很用心,每天都會為他準備便當,有時也會給禪院甚爾帶,其餘時間都在宅院裡打掃衛生和縫補衣物。
而山中雪則是天天混在訓練場裡,跟循禪院家一般咒術師的步調進行咒術的練習。
作為咒術師的他,並未展現多少才能,咒力太過稀少,不足以覆蓋全身,達到瞬間增強身體素質的地步,這樣一來,在實戰中是很沒有優勢的。
據山中雪自己觀察,在一同訓練的其他人,已經差不多要從初級班結業,出去接任務為家族效力的時候,他還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凝聚咒力,鍛煉技巧,卻始終無法做到和其他人一樣。
又是一天結束,灰發小少年在訓練場裡一直待到人群散去,日暮西下,才從蒲團上起身,打算收拾東西回去。
卻不曾想,路過其中一間房間的時候,聽到了幾個人的對話。
“……山中家遺孤那個院子裡,有個侍女,叫理沙的,最近好像老是有意無意地從這邊經過,怕不是對某人有意啊。”
“山中家的那個不也在這邊訓練麼?不過確實,你看到沒有,那小侍女還挺有料的,不如我們向大人們把她求來了,反正,山中家的那小子頂天了不過是個四級咒術師,他不敢有什麼表示的。”
說話的這人,不經意間表露的惡毒讓山中雪頓時豎起了汗毛,震驚之下,他弄出了些動靜,也顧不上幾人的話了,連忙跑回了院子。
“誰?!”屋內的人注意到,立刻將視線投向了聲音發生的地方,卻隻來得及看見一抹灰白。
“……”另一人也走出屋內,眯著眼睛看向灰白身影消失的地方。
山中雪一路奔跑,腳下的木屐噠噠作響,一連串的聲音由遠及近,聽到聲音的理沙拎著水桶和抹布從勞作中抬起頭,額頭上還綁著布巾,幾縷散落的發絲有點礙事,於是她伸手挽到耳後,這才問道:
“怎麼這麼著急?發生什麼……”
話音未落,灰發小少年已經撞進了她懷裡,緊緊抱住她的腰,將頭埋在她脖頸間,像一隻戀家的雛鳥。
理沙頓時就心軟了,想著孩子多半是在外麵受了委屈,正想安慰幾句,“沒事了,沒事了……”
小孩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扁扁嘴,卻將手抱得更緊了,清脆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那陣共鳴幾乎要傳進她心裡。
“不要離開我,理沙,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去彆的地方生活,過你想要的生活。”
雖然情緒激動,但山中雪的思維還是很清晰的,他不想理沙離開他,更何況,那幾個人談論起理沙的話語並不溫情也毫無對異性的愛戀。讓他本能地反感。
即便他現在還不能很好地將這股情緒表述出來。
但理沙毫無疑問是接受到了這股情緒,她柔和了眉眼,伸出一隻乾淨的手拍了拍懷中小少年的肩膀。
“我不會離開的,雪少爺。”
當天晚上,山中雪纏著理沙又玩鬨了許久才離去,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了一個人。
很快,這件事就傳進了禪院甚爾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