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毘人艱難地拂開屬下的手,招來族中的咒術師,經過討論後,禪院家的咒術師一致認為,這是某種特殊的術式效果,與另一種強大到觸及某種規則的力量相結合,達到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而根據記錄,山中雪的術式是「靜止」,另一種力量根據猜測,則是「凍結」,將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冰,冰係法術很難得,但是強到可以影響天象的法術更是罕見,而禪院家的這場大雪中,卻還有數以億計的,夾帶了「靜止」術式的雪花,這就進一步強化了冰係法術的冰凍效果。
聽到這個結論,禪院直毘人沒再說什麼,隻是揮揮手,下達了封鎖消息的命令,好在,雖然這場雪影響很大,但是見過山中雪的人隻有直毘人的直係心腹,於是,其他人隻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雪災與一名強大的襲擊者有關,這人還被直毘人帶領咒術師的大人們驅逐了,傳出禪院家的消息也絲毫不見真正的罪魁禍首山中雪的影子。
禪院直毘人這才鬆了口氣,隨即放任了謠言的傳播。
禦三家之中沒有秘密,等這件事傳到五條家時,已經變成了這樣的。
“聽說了嗎,禪院家被一名善使冰係法術的咒術師襲擊了,導致整座宅院都被大雪淹沒了……”
“可不是,我還聽說,多半是禪院家自作自受,招惹了那名擁有雪女血脈的咒術師卻又不負責,導致對方找上門來,雪淹禪院,誓要討個說法。”
仆人之間的竊竊私語,雖然是趁著家中大人不在才泄露出隻言片語,但他們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也能這麼敏銳。
五條家年歲尚幼的神子,是個留著白色短發,少時便早慧的孩子。
那雙流露出寶石般光彩的蒼天之瞳,收斂著,微微垂下的纖長睫毛也是雪白的,就像幼鳥最柔軟的羽翼,又像是最新潔的初雪凝成,誰也沒想到,這個在他們眼中,雖然尊貴卻理應對人世間一切都懵懂的神子,正在偷聽仆人的談話。
聽牆角,可以說是五條家幼年神子為數不多的輕鬆娛樂活動之一。就像關在家裡的孩子好奇外麵的天地一樣,五條家的珍寶雖然不比籠中鳥的無奈,也逐漸開始不耐煩家裡的長輩和他們的訓誡。
這一點在五條悟身上最典型的表現,就是他開始主動地搜尋外界的信息。
偷聽仆人的談話,是一條途徑,讓他獲得了很多新奇的視角,不過今天的這一番話,屬實有些突破他的認知了。
‘外麵真的有雪女這樣的妖怪嗎?’五條家的神子不由自主地開始好奇,雖然從小咒術師的教育告訴他,雪女這種妖怪隻是傳說,就算真的有,也隻是人們對這種傳說的想象具現化形成的咒靈,但是他沒見過多少咒靈,對於森嚴的五條家,連個四級的蠅頭都少見,除了專門用作訓練的咒靈之外,因此,他還存在對咒靈的一些想象空間。
不過,外出在五條悟成長到足以保護自己之前,是絕對禁止發生的事情,雖然這並不阻礙其他咒術師家族派出殺手想要奪取他的性命,畢竟五條家的六眼,還覺醒了無下限的術式,怎麼看,都是必須扼殺在搖籃中的存在組合。
以是,年紀輕輕,已經在被暗殺一道上可以說經驗豐富的五條悟,甚至可以現場給家中的小咒術師們開講座,主題就是,如何惹怒刺殺者,讓對方寧願賞金都不要,一心要解決任務目標。
吸引仇恨的技能 max!
光是這一點,就讓人望塵莫及了。
幼年的五條悟,雖然稚嫩得像是一隻金絲籠裡的雛鳥,當那雙眼睛投到你身上時,卻能讓人感到一種全身發涼的意味。
‘你在乾什麼?蠢貨。’
‘居然能走到我麵前,不得不說,作為垃圾,或許你還是有一點用處的。’
‘誰讓你直視我的,螻蟻,低下頭!’
與那雙冷冽的蒼天之瞳對視之時,耳邊響起了這樣的話語,幼年的神子雖然未曾開口,但那雙帶著涼薄意味的眼神精準掃來時,不由人讓人幻聽了這樣的話語。
貧瘠的語言,不足以形容山中雪第一次,遇到那個五條家神子時的感受。
他的第一印象是,對方似乎比他更加適合冰係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