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雪想到了一個吸引視線的好方法。
隻是需要某人犧牲一下。
灰發小少年轉身朝向白發同伴,用同伴的白發發誓,他絕對不是想要出賣五條悟,換誰用腦子想,五條家珍貴的六眼淪落在外,落到毫無底線的賞金獵人手裡,被怎樣殘酷對待都是有可能的吧,現在對方還好好的,隻是配合他演一出戲好像也不過分吧。
在他和甚爾之中,甚爾算是獵人的話,那他就犧牲一下,把毫無底線占了吧。
兩三句話的功夫,山中雪已經說服了自己,成功將本來就不存在的底線又往下拉了一些,就是這樣半下不下才最有意思。
山中雪把手臂往同伴的肩膀上一擱,將半個身子壓在對方身上,五條悟一個沒想到,瞬間就被這股大力拉得一個趔趄。
“唔……你乾什麼!?”五條悟伸手穩住自己的身體,頗有些不自在地抓緊了灰發同伴的手臂,神色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驚惶,仿佛一隻站在樹枝下的鳥,雪壓滿了枝頭,難以承載其沉重的接近,雪白的鳥兒被驚動,想要飛走,卻被一把壓在雪下。
山中雪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壓著人進了房間,準備細細與他說來,一是說,有個好康的東西,隻要他稍微配合一下就能有,又說,離都離開五條家了,不如搞個大的,不然離家出走又有什麼意思,離家出走的精髓就是鬨出讓大人難以忽視的樂子,然後讓他們不得不主動找上來收拾殘局才有意思。
五條悟被這番言論裡蘊含的理直氣壯震驚到了,藍色的眼睛微微睜大,纖白的睫毛微顫,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山中雪有句話說對了,他確實喜歡有意思的東西。
他答應了。
山中雪得到了肯定的答複,立刻拉著他推開門,穿過木質走廊,噠噠的腳步聲在樓梯上響徹,在“我們去哪兒”的聲音中,很快房間內又陷入了寧靜。
白天,理沙是不在的,整棟小樓隻有二樓儘頭的房間裡的黑發男人,這幾天他一直未曾出過房間,隻有在理沙推門送食物的時候,才會轉動木然的眼睛,投來輕如羽毛的一瞥。
作為一名典型的法國人,對女性的尊重和對母親的眷戀是刻入骨子裡的,如果不是他已經有了親友,理沙這種傳統的日式大和撫子會是每一個內心浪蕩不羈的法國人最寧靜的心靈港灣。
也許是無關喜樂,天性對溫暖的追尋。
即便在失去親友之後,蘭堂的內心已經像裂了個口子的布袋一樣,裡麵裝著的能量快速流失,即便從周圍得到了補充,也留不住的。
黑發青年時常坐在窗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明明是最怕冷的人,卻好像無知無覺一樣,身處晚風的涼意中也不覺寒冷一樣。
他在看什麼?
偶爾理沙也會這樣想,她的視線投過去的時候,卻隻看見被電線劃分成一片片區域的城市,這幅場景或許第一天離開禪院家的時候,理沙會覺得新奇,時間長了之後,她也習慣了,學會了收斂自己的好奇心,轉而將精力都投注到自己的事情上,除了阿雪和甚爾之外的事情,不去關心也不在意。
當初山中雪帶回來個陌生的青年,理沙也隻是詫異了一瞬,以為是雇傭的仆人,不過在看到黑發青年的樣子之後,她也就打消了這種猜測,畢竟黑發青年一看就不像是仆從一類的角色,更像是受了重傷,暫時封閉了自己一樣。
黑發青年安靜地就像一株植物或者冬眠的動物,並不會對她的出現做出什麼特彆的反應,久而久之,理沙也不再瞎想了,隻是會按時送來三餐,收走房間裡的雜物。
理沙對黑發青年一無所知,自然不會有什麼特彆的感情,唯一的聯係就是對方是阿雪帶回來的,她頂多保證對方不會餓死,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畢竟,她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
最近,理沙找了一份餐廳服務員的工作,說來也是巧合,就在武偵社不遠,這家餐廳的食物味道不錯,經常有附近的小幫派成員來用餐。
理沙長相清秀,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偶爾有不長眼的小混混也會來撩撥她,見她不為所動的樣子不罷休地糾纏著她,就算理沙明確地表示了拒絕,也沒有用,對方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依舊死纏爛打。
黑發的少女忍不住皺起纖眉,舉起手臂橫在胸前,抵抗對方彆有所求的靠近,但一時之間,她的舉動隻會讓對方更加逼近。
“美女,留個聯係方式吧,不然今晚會很寂寞的。”對方不由分說地就要上手來抓住理沙的手腕。
注意到這裡動靜的隻有酒櫃旁的調酒師和其他附近的客人,不過他們無一例外,都隻瞟了一眼就轉移開視線,當做無事發生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理沙來不及憤怒,眼前這喝多了的混混就已經掩藏不住不耐,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扯著她往外走。
“放開我!”理沙一下子就被驚慌擊中了,另一隻手使勁推脫著對方的手,但是她的那點力氣在成年男人麵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理沙的掙紮反而觸怒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