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進出口大宗貨物交易的盛行,越來越多的人集結在這處集市,圍繞港口建起裁縫店,餐廳,酒館,旅社,慢慢地形成一片繁華的集市。
其中複雜的曆史還有各種勢力之間的糾葛,豈是兩個加起來不過二十的未成年能夠想象的。
不過,就算兩人知道了,估計也並不在乎。
兩人循著地址找到了目的地。
出租車呼嘯而過,將兩個小少年放下之後,馬不停蹄一刻也不肯多等地開走了。就好像背後有什麼狼豺虎豹一樣。
“這裡有什麼問題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灰發小少年和同伴站在山腳下,一眼望去,山上的階梯蜿蜒如同白色遊龍,兩旁的樹木上偶爾閃過不明顯的白光,不知是燈光還是金屬反射的光。
五條悟有一種被窺探的感覺,他眯了眯眼睛,沒有說出來,無師自通地習得了暗地裡無聲的交流,與同伴對視一眼。
兩個小少年行走在上山路上,就好像兩個誤闖入這裡,放假往公園跑當做郊遊的小學生。
田山花袋原本也是這麼想的。
昏暗的室內,趴在低處,頭發亂糟糟,不知裹了什麼東西的男子臉上散發出詭異的白光,也不知是在看什麼地方,隻是那狠狠勾起的嘴角怎麼看怎麼猥瑣。
田山花袋正是那份特殊任務的發起人,他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在中午十二點之前就裹著“芳子”,發動異能,配合遍布整個山頭的攝像頭和監視器,將他的視角擴大到整片山。
在這片山頭發生的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維持這樣的掌控力當然不是一件容易事,除了發動異能,他還需要準備足夠的機器設備輔助,更何況這些機械設備可是相當脆弱的,冬天凍不得,夏天熱不得。
田山花袋很習慣於通過遠程設備隔著電子屏幕與其他人交流,安排事宜。
“小鬼,離開這裡。”低沉辯不清性彆的聲音仿佛多重混奏,在耳邊響起,引得山中雪的耳朵動了動。
一個細微的動作沒能引起多少注意,落在同伴五條悟眼裡,變成了若有所思的樣子,連日以來的相處,已經讓他們倆多少生出了一點默契。
這時,他們倆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個念頭:哦呦,好像挺有意思的,這是捉到大魚了?
對視一眼,一句交流也沒有,山中雪和五條悟兩人就達成了共識。
五條悟用六眼擔保,他剛剛並沒有察覺到任何咒術的能量,也就是說,並非是咒術師,而是異能,這一點得到了山中雪的肯定。
這就是兩人在那一眼對視中交流的信息,不過有一點是兩個人無需表達也能知道的,那便是,他們都決定繼續深入,不約而同地忽視了那道聲音的命令。
開玩笑,這種程度的恐嚇而已,不說對此司空見慣,從小便經曆了不下十波刺殺的五條悟,就連山中雪估計都不會皺下眉頭。
說實在的,那天山中雪和那個黑發男人也確實給了他很大的驚訝,以至於這些天他有時候會想,如果不是山中雪並沒有強烈的惡意,這兩人聯起手來,那結局恐怕不會很好看。
不過這種念頭隻是一閃而逝,五條悟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會得到一個怎樣悲慘的未來,這種字眼就不曾在他的字典中出現過。
二人徑直走到了石板階梯儘頭,抵達了這座小山丘的最高處,不過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裡好像就是一處公園一樣,除了一座亭子,並沒有其他足以讓人容身的建築。
他們該去哪裡找這個發布任務的,卻藏在攝像頭後畏首畏尾的人?
這處公園地處偏僻,除了一些晨練或者無處可去的流浪漢,基本上沒有人出現在這裡,更何況現在這裡還被一名怪人征用作為基地,一路上,山中雪和五條悟兩人感受到了無處不在的視線窺探,雖然不能影響什麼,但那種若有若無就像纏在手上的粘噠噠的海藻一樣的感覺,實在讓人不喜。
五條悟輕蔑一笑,這個動作由一個身量不夠高大的小小少年做來,自然是少了那一股輕狂驕縱的味道,但是卻多了幾分並不讓人討厭的少年傲氣。
“躲在攝像頭之後的異能者,嗬,看本大爺把你揪出來!”
話音剛落,山中雪便感覺身旁同伴身體中湧現出堪稱龐大的咒力,這種等級的力量他隻在一個人身上感知過,那便是離開禪院那日攔住他們的禪院直毘人,不過對方最後也不能耐他們如何,於是在心中也不免留下了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印象,實際上,孤陋寡聞的山中雪豈知,禪院直毘人已經能算是禪院家最強的那一批了,而小小年紀,咒力便提前幾十年逼近禪院直毘人高度的五條悟,可想而知有多麼天才。
縮在被窩裡的男人,見兩個頑皮的小少年不僅不聽勸阻,還毫不掩飾地在他的“花園”裡到處晃悠,仿佛毫不畏懼的樣子,他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怒氣,想著給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一點厲害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