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來到這個鳥不。。。都是鳥屎的地方已經兩天了,但她不知道時間,她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荒野中,旁邊都是些烏鴉。。。好吧她也不知道這些叫什麼鳥,姑且叫烏鴉吧,烏鴉們成群成片,讓她大概認識到這裡應該是個養殖場,抱著遭遇綁架的心態,她度過了第一天,但是第二天早晨依然沒有人送吃的,她就意識到不對勁了,沒有火,沒有飯,統共隻有她的一件珍藏的漢服——大窗簾子,黑色的麵子,紅色的邊,可惜不能吃。。。。她決意不能讓自己餓死,於是沿著大湖走下去,一定會有人的,哪怕是一根電線杆子,她也認了,可惜電線杆子沒碰到,倒是見到了一群乾瘦的少年騎著馬。“馬隊!”她渾身一陣戰栗,這難道是個什麼劇組?
不過這道具服也是夠爛的,可是見到這群少年說著自己聽不太明白的號子,並向自己衝來。此時體力和精力的雙重衝擊,終是使她暈了過去。
“你醒了?”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一套戲服鎧甲,大概是漢朝時候的衣服。
“謝謝”她說“你是哪裡人,你聽得懂我說話?”穿著袍子的少年震撼地說。
“哪人?北京人”她也很詫異,因為她幾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北京是哪”穿著袍子的少年蒙了,“你是中原人還是羌人?”
“哥你彆演了,你門外的電線杆子都露出來了。”
“電線杆子?那是什麼東西?”
貝貝刷的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出門外,然後徹底的懵了,“楚門的世界?還是真的穿越了?”作為受過現代教育的佼佼者,她本來是不信有這樣的事,但當她見到小少年令人端來的飯菜,聽到小少年說話的奇怪斷句,以及發現電子設備的根本絕跡,這些讓她意識到,有些什麼離奇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然後是興奮,仿佛甲亢發作,“你們現在是漢還是唐,皇帝是誰,科技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你是誰,我們現在在哪?老子真的穿越了!哈哈哈,老娘也是個穿越者了哈哈哈。”
穿著袍子的少年拿看瘋子的可憐眼光看了她一眼,然後沒理她,向後世的警察叔叔一樣問了她一句話,她沒有聽明白,但還是看懂了他的手勢,那是一個篆字“家”。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字竟成了治療她“羊角風”的神藥。時間的大風刮起一片小小的落葉,卻斷絕了它歸家的念想,也許是父親的白發,也許是母親的淚水,也許是看到網上大學生父母在大學門口,等他們再也回不來的孩子的沉默。晶晶亮的液體,伴隨著她這兩天的所有恐懼和思念流下。穿著袍子的少年歎了口氣,“安歇吧。”
哭泣,仿佛不是自己在哭泣一般地哭泣,巨大的時間感擊中了她,她還是不斷地想起爸媽,想起因為自己考上好大學向每個人都吹一遍的奶奶,想起昨天還在微信上吹牛發朋友圈甚至秀恩愛的舍友。她隻是有點無聊,或者說想數清楚這頂花紋暗淡的帳子頂上有多少個洞,其中一個洞裡甚至透出了星光,真破爛啊!理智告訴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也許自己完成什麼任務就可以回家,那些小說裡不就是這樣寫的嗎?“回家.回家…回家”
帳外的少年和一個老頭偷偷地、猥瑣地旁聽著她的喃呢。“唉。”“回家”兩個字狠狠擊中了老頭的心房,儘管他聽不太懂,但語氣總能聽明白。不過生離死彆早已看淡的漢子對此種情感早已習慣,甚至於有些享受:“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林梁。既然人是你撿來的,你就負責安置她吧,你帳子裡還有點位置,讓她住在這裡過活,不過你以後少發些善心,部落裡一千雙眼都盯著呢,你的身份很危險,而且還沒資格讓他們閉嘴,要不是出了事還可能扯上老夫,老夫才不會替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明亭記下了,謝過慎伯父。”
“滾去睡覺,明天起晚了。老夫可照罰不誤。”
時間像一張織機上的梭子,躕躕溜的飛快。剛才還是中午,現在已經繁星滿天。這之間,貝貝一直在做夢,太陽曬屁股的時候,她想起小時候軍訓的快樂並痛苦的記憶,知了的尖叫,烈日仿佛要把她烤乾,差一點烤乾時,太陽又仿佛一瞬間轉到了西邊,每一片樹葉上都盛上一碗太陽恩賜的餘暉,無儘的寂寞和孤獨。儘管萬物有靈,但就是不說活,他們在寂靜中壓下來,壓下來。儘管她知道一天還遠遠沒有結束,可是當一切都離開自己的時候,她害怕的很,她甚至知道媽媽在乾嘛,爸爸在乾嘛,但金黃與通紅的華美,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恐懼的挽歌。媽媽做好了飯,“起來吃飯,彆玩了,再玩都給你砸啦!”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哭,她明明在打遊戲。睜開眼,傻傻地坐起來,傻傻地下床,直到上到飯桌看到一男一女陌生的麵孔,才有些清醒過來,星輝很暗淡,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黑著吃飯,這讓她認識到了自己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