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族 來到部落的第二天(1 / 2)

又是一個明亮的清晨,貝貝在呼喚聲裡醒來,月娘已經集結了女孩子們,每一個女孩子都扒在冒著熱氣的大鍋旁邊(的台子上),像原世界裡吃不飽飯有些營養不良的女娃一般。不過與原世界不同,她們不能生病,不能休假,不能有其他的享受,至於吃的東西,她們從生來就沒見過除了大麥粥和馬牛羊肉以外的東西,彆誤會,她們也幾乎見不到馬牛羊肉,那是養出來與南邊人做交易的東西。一隻羊可以換夠她們吃的將近半年的麥子,懂事的女孩子們從來不會有怨言。

可惜今天來了個不懂事的,難以下咽的粥讓貝貝就算是看著月娘慈祥的麵容也無法接受,她從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生活,她不是不喝粥,但沒熟透的蕎麥粥幾乎是在挑戰人類極限。她是身穿,身體的本能騙不了人。儘管她不知道為什麼可以聽明白這裡人說話,但身體是現代來的。這樣的食物她隻能意識上接受,月娘當然也看出來些異樣,與她明麵上的慈祥不同,一向敏銳的貝貝也發現了她眼神裡的異色。抱著下一頓一定吃好的希望,貝貝以一向令她大為反胃的灌中藥的方式一波喝乾。月娘見到她這樣,還露出個甜甜的微笑,一時間覺得她實在是美得有些驚人,也許是月娘沒見過什麼吃飽又吃好的女孩子,貝貝的皮膚和體態都細致的像個天仙。這也是為什麼一見她,林梁那個少年就以為是個公主。不過現在看來又沒有什麼異樣,月娘隻好壓下驚訝,將貝貝領到她們工作的大水池子邊。

其他的女孩子都是熟手,自然不用人教。她們紛紛自己找到自己的工作,動作麻利又輕快。與之對應的是她們瘦小的身軀,無論是捶,洗,織,壓,推等等工作,還是搬運衣物,柴火和麥草。她們都隻是憑借一雙瘦手,卻爆發出驚人的能量。貝貝自然是不行的,不過月娘為了讓她儘快融入,也沒有給她多難的活計,隻是擰擰洗好的衣物,整理整理做飯的柴火。這樣的打掃的工作是月娘的活計,今天她來一起做,便是為了多讓貝貝了解了解。

貝貝最希望的事情也是聊聊天,讓月娘講一講這裡的情況。在雙方的配合下,這一上午便飛快地流逝了。也正是這一上午,月娘給貝貝講了她所知的凝沙部的曆史。

原來在她們來到這裡時,原先的部落已經被付之一炬。神器藏於地下之後,狼騎的僅剩的隊伍與她們這些大夏流民共同生活在這裡。狼騎們不懂管理便以軍中的方式,編組編隊,一組十人,有男有女,內部消化。勉強逃生的人們不願意再生事端,更何況狼騎在白狼們的幫助下,帶回來了立命的食物來源——牛羊。她們便以牧養為業,男女不論,統統上陣。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後,他們又在大夏朝找到了做生意的門路,用牛羊換粗糧,這才有了職業分工。而一直領導他們的,正是兩位僅剩的“鐵塔”。狼叔雖然身為大祭司,可是個啞巴,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麼。但單憑一手馭狼術,他就是不能招惹的小祭司,儘管與大祭司差距甚大,但也沒人敢挑釁。

十年時光,讓人們從流民殘軍變成了牛羊遍地的部落,兩位已經老去的“鐵塔”也逐漸失去了領導的威懾力。在“鐵塔”一族的六個兄弟(也就是老鐵塔的兒子們)逐漸長大的情況下,領導新老交替之時,總會有暗流湧動。

變亂的出現是突然的,尤其是在這種千餘人的小部落。就算是兩個小孩因為一匹馬兒打上一架,也能驚動十裡八鄉的親鄰過來”說道說道“。一般這種時候,老“鐵塔”林右源就會站出來調停。大家聽從老鐵塔的話,也是因為喜歡老“鐵塔“的處置方式;“馬兒的相爭,則由馬兒決定。”牧民們這時會讓兩小兒分彆駕禦這匹馬,或比時間,或比速度,或比射獵。強者得之,能者居之。老“鐵塔”至今仍記得大祭司說過的一句話,很拗口,但說出來總能顯得自己頗有些墨水:“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矣。”

林左逢在三年前過世了,其他的“鐵塔”也早就死在了風雪中。當年在風雪中歸鄉的獨苗狼騎.隻剩下了他和啞巴小祭司。很可惜,有好幾位曾經的同伴甚至是他親手殺死的。剛剛開始重建時,日子過得無比艱難,這讓他們內部出現了不少分歧。

懷念大祭司的同時,他們也懷疑過小祭司,他是否繼承了上一任的祭祀之能。然而他們本來就知道,老祭司根本沒來得及教給小祭司什麼,他們試圖解除”神器”的封印。但下水去的幾個人再上來時已然是屍體,關內的異族人曾經來過這裡幾次,一開始還帶著許多士卒甲胄,後來了解了這裡已經不再有“狼騎”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原先的逃卒流民,他們是不管的,任其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