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真愛是什麼？

真是活該這對戀愛腦師徒湊成了一對。

而此時此刻的韶雪峰內，衛洛生正在扯著單雲佑撒潑打滾。

他手裡拿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扯下來的自己的發冠，整個人披頭散發的，臉頰也是不正常的通紅，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吧唧吧唧地流出來。

關鍵是，嗓子都已經喊啞了：“阿寂，我要阿寂！”

“他……經常會這樣嗎？”

林沈看著這樣的衛洛生，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這鮫人的腦回路的確異於常人，但是這些天的相處之中，他除了表現對裴寂有著近乎偏執的占有欲之外，並不會像現在這樣。

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跟個孩童似的隻會一個勁地大喊，按都按不住。

單雲佑眼眸低垂，“至少從前……不是。”

林沈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是接觸了裴寂之後才變成這樣的？”

“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跟被下了蠱一樣，一離開母蟲，或者距離過遠便會焦躁不安。但也不一定，如果扛過去了就會變得稍微清醒點。”

如果是裴寂的話……下蠱並不是沒有可能。

林沈聽明白了，這個“稍微清醒”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沒有想到，這幾日勉強能夠交流的情況，就已經是衛洛生最好的狀態，而剛才和裴寂的接觸，導致他又喪失了理智。

“我檢查過了，洛生體內沒有蠱蟲，應當是什麼彆的原因。”單雲佑安撫著還在不停哭鬨的鮫人，沒給他跑出去的機會。

“總之肯定與裴寂逃不開關係。”

林沈的話鋒一轉，“那本古書帶來了嗎？”

單雲佑從儲物戒裡頭，抽出來一個破破爛爛跟抹布似的東西遞過去。

看著上頭的封麵都已經落成了灰，林沈開始有些懷疑這本書裡頭內容的真實可靠性。

“藏書閣位於淩雲派低窪處，六百年前冥海泛濫來不及將裡頭的東西全部轉移，這本書還是我當時隻是弟子時意外找到的。”

見林沈小心翼翼地將書攤在桌上開始翻閱起來，單雲佑心裡有些沒底。

“有關於靈果內容在比較後麵的部分，但是這麼神奇的果子如果真存在於世間，三界也不可能一直沒有什麼消息。”

“沒消息不代表不存在。就像你們根本沒聽說過失落之地一樣，林家將所有消息都封鎖起來了。”

白衣仙尊皺著眉頭。

上麵的字跡由於全都被海水泡發過一遍，所以有些不太能看清，讀起來很是困難，很考驗視力。

裴寂暫時還沒有找來，現在維持著他們這段尷尬關係的，不過是徒弟對於師尊內心深處的敬意。

從裴寂時不時就崩掉的樣子就能看出來，留給林沈反抗的時間並不多。

他必須儘快搞清楚這個靈果究竟在什麼地方，否則沒有力量的自己……衛洛生就是他的未來。

過了好一會後，衛洛生的眼底逐漸恢複清明，哭鬨的聲音也弱了下去。

他就像是個間歇性失憶的人。

從單雲佑身上怕了起來，抹掉了滿臉的淚水，“師兄？”

“阿寂呢，我怎麼記得阿寂回來了，他人呢？”

單雲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提到有關於裴寂的任何一個字眼，免得鮫人又受刺激。

“沒事了，乖乖仔這裡不要亂跑，師兄去給你和尊者煎藥。”

衛洛生頭疼，聽到這話後懵懂地眨眨眼睛，“哦，好吧。”

手裡頭的這本古書紙張都已經算得上是脆皮，剛才一不小心就給捏碎了一個頁腳，心情不由得煩躁了許多。

可是他從後往前翻到快有一半了，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刷拉拉的翻頁聲自然是引起了在一旁衛洛生的注意，特鐵了心地想給林沈找不痛快，結果剛好看見了上麵剛被翻過來的一麵。

最左邊黑乎乎的一團已經被泡的看不見了，唯有中間位置一枚形狀古怪的圓形圖案，還能依稀看出來上麵的線條紋理。

衛洛生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巢果？”

林沈猛地回頭，“你見過？”

兩個人四目相對，鮫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隨後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當然是沒有啦。”

這表情一看就知道他是在騙鬼。

明明長著差不多的臉，但是衛洛生做這表情隻能讓人拳頭硬挺。

林沈也不著急，先努力辨認書籍上所寫的內容，結果發現這還真是自己所需要的那枚靈果。

同單雲佑說的有些出入，上麵並不是沒有記載這靈果位置在何處，而是剛好被左邊那一大團墨漬一同給染黑了。

白衣仙尊毫不客氣地把想要偷偷開溜的小鮫人給抓了回來。

“你若是不告知這巢果在何處，有所隱瞞，本尊保證在半月後讓你親自哭著來參加我和裴寂的合籍大典。”

聽到這話，衛洛生自然是不願意的。

他不知道從哪裡又掏出他的白色麵具戴上，企圖以此來隔絕和世界的接觸。

鮫人坐在椅子上晃腿，語氣很是不情願，“我從冥海醒過來時眼前就是一顆大樹，上頭全是這種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