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想不明白,國崩好奇地看了眼托盤上的東西,捏起了一小塊糕點,塞進了嘴裡。有淡淡的花的香氣,有些過於甜了。他又端起了另一個沒有被動過的茶杯,品了一口,苦澀中夾雜著花的香氣,這位江昭雪,就這般喜歡花嗎?
“咚咚咚”
“江先生,您在家嗎?我家孩子發了高熱,求您去給我家孩子看看吧!”院門被敲響,隨後是一位婦人的聲音。
“咳咳,彆急,是羅嬸嗎?我這就去。”國崩下了床,光著腳走到了窗邊,窗子被木棍支撐,讓他能夠看見窗外的風景。他看見有人推著江昭雪的輪椅,到了院門邊上,打開了門,將輪椅推了出去,背上背了個竹簍,穿了一身黑衣。
他轉身關上了院門,也沒有落鎖,江昭雪出門前似乎朝著國崩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但這也許隻是國崩的錯覺。
“您家孩子有什麼症狀,和我說說。”江昭雪的聲音從院門外傳來,還有雪被壓實的“咯吱”的聲響。
是雪。但這裡並不是至冬國。
璃月風格的院子,不算特彆大,但也不算很小。從國崩屋子的角度,可以看到一顆光禿禿的歪脖子樹,上麵掛滿了晶瑩的雪,風一吹,最上層的浮雪就那樣“撲簌簌”地落了下來,落到了地麵厚重的積雪上。
地上的雪很厚,可以看到有兩道輪子的壓痕,樹下似乎有一個人形的坑洞,印證了江昭雪所說的“像是被什麼人扔進來”這樣的話,坑洞旁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國崩盯了一會,轉身推開了房門。
門前的雪似乎被特意清掃過,露出了石板路,掃雪的雜役像是偷了懶,隻清理了一小塊區域。國崩攏了一下對他而言有些過於寬大的衣衫,赤著腳,踏在了冰涼的石路上。他是人偶,不會感覺到冷,隻是覺得涼。
他走進雪中,積雪沒過他的腳腕,給他的行走帶來了一些難度,他走到樹下,走到坑洞旁邊,撿起了掛著紗的鬥笠。他恍然間想起,他的衣物似乎就被放在他的枕頭邊,但他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
歪脖子樹的正對麵,有一個小池塘,結了冰,池塘中央坐落著一個小亭子,有嶄新的輪子的痕跡,看得出來,不久前坐著輪椅的那個男人來過。
院門正對著的是一間木製的屋子,小二層,和國崩所在的房間是一體的,看起來並不金碧堂皇,仍舊是璃月風格的,但國崩卻覺得,這裡並不是璃月。
甚至,這裡的一切,都與提瓦特不同。
空氣中元素力並不活躍,但有著與元素力很像的東西,輕微的吸引,國崩就在手心彙聚起了點點雷光,但隻是引動,就讓他的身體疼痛不堪。
厚重的雲不知何時聚集在頭頂,隱隱有電弧閃爍,國崩有些不明所以地抬起頭,疑惑雪天為什麼還會打雷。
國崩散了手心的雷光,一道閃電卻從雲層中劈下,帶著勢不可擋的威勢,就要落到人偶的身上,卻像是撞到了什麼屏障一樣,停留在院子上空,最後,就連雲也不甘不願地消散了。
那是,什麼?
國崩心有餘悸地盯著天空,直到院門被推開,發出輕微的響聲,國崩才回過神來。
“果然,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黑衣人推著江昭雪,來到國崩身邊,江昭雪隻是肯定了他的猜測,並沒有多說什麼,他打量了少年一眼,“但就算是這樣,現在是冬天,你就這樣出門也很是不妥,回屋吧。”
少年回過神,紫色的眼眸注視著江昭雪,他無法從那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上看出絲毫端倪,但在他的話裡,少年明白了為什麼這裡為什麼與提瓦特有所不同,原來,這裡並不是提瓦特啊。
“我是人偶,不畏寒冷。”他回答道。
江昭雪抬起手,不帶一絲溫度的手掌落在了少年的頭頂,或許是因為這個動作有些費力,他微微向前探了探身體。
“還是個小孩子,回屋吧。不要再動用異世的力量,下次,可不會再有結界幫你擋著天雷。”江昭雪收回手,黑衣人又向前推了一下輪椅,見到少年人還沒有動,江昭雪便又抬起來一隻手,搭在國崩的背後,略微向前施加力道。
“既然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去,就先在這住下吧,你是我的藥童,懂了嗎?國崩。”他似乎對國崩很有耐心,亦或者是他本來脾氣就如此好,他喚了少年的名字,對他說。
國崩沒有拂開他的手,或許是對上次過激的反應而感到抱歉,但既然他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這個男人這樣收下他,是他的身上還有什麼值得男人索求的東西嗎?國崩想不到自己身上究竟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我對你而言有什麼價值嗎?”國崩順著他的力道向前走,手中還攥著鬥笠,凍的僵硬的紗在雪地上留下淺淡的痕跡。
江昭雪不知道少年有著怎樣的過去,少年的問題讓他微微整愣,他回答道:“世上並非所有的事物都可以用價值衡量,我收下你,隻是因為我想這麼做。”
男人微微偏頭,觸及到少年似乎是在疑惑的神情,歎了口氣:“罷了,就當作是,我對你的構造很感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