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而誇張的鐮刀狀骨肢,讓軍雌1098號的身形顯得極度纖細,身材與武器形成了極度的反差,但是,於此同時,老婆揮舞武器,進行殺戮的動作,仿佛優美自如的芭蕾舞者,卻帶著令人極度戰栗的刺骨殺意。
而且,我越看越覺得……帥斃了!那種屠殺與舞蹈融為一體的優雅感,完完全全是一種極致的暴力美學!
那隻壯漢蟲驚恐的大叫:
“軍雌1098號,你真是毫無教養,竟然在雄蟲麵前進行暴走蟲化!臉麵都不要了嗎?”
“沒有任何一隻雄蟲在看見雌蟲的蟲化體後不感到惡心,你是想讓你的雄主完全厭棄你嗎?”
讓雄蟲看見雌蟲的蟲化體是非常不要臉的行為嗎?我還沒來得及多想,壯漢蟲和其手下們已經一邊怒吼,一邊再次舉起了槍。
但此時,軍雌1098號已經屈身彎腰,身體如同一把拉伸到極致的弓,以一種詭異而扭曲的角度——
把我身旁的、最高規格的、能讓重傷者起死回生的治療艙,切成了碎片。
無數瑩白光滑的治療艙碎片,炸裂在空中,在散落碎片還未完全掉落的那一瞬間,我被我老婆猛然拽了過去。
“彆動。”
美麗的、誇張的、鋒利的、的巨大骨刃抵在我的脖頸間,我心跳如雷,冷汗如瀑。
下一秒,我聽見我的老婆發出一陣陣嘶啞的笑聲,胸膛陣陣顫抖隨之傳遞到我的後背,軍雌1098號瘋狂癲亂的本質流瀉而出:
“啊,非常抱歉,治療艙已經被完全損毀了。”
“如果你們現在再度開槍的話,非常有可能把隻屬於我的、尊貴而稀少的,英俊帥氣的雄主置於死地。”
“那麼,你們現在誰還想開槍?小心一點哦,我可是會到雄蟲協會舉報你們的哦。”
老婆溫暖的臉龐觸碰著我的側臉,軍雌1098號的語氣溫柔而鄭重,像是真的在保護什麼極度珍貴而稀少的寶物。
但於此同時,軍雌1098號緊緊抓住我的手臂,那鋒利尖銳的骨刃,正一寸一寸陷入我柔軟的肌膚,帶著微妙的刺痛感。
壯漢蟲渾身顫抖著,半天才抖出一句話:
“我說過了,克裡斯雄蟲閣下,軍雌1098號,是真的非常危險。“
當然啦,如果陷入極端情況,老婆真的會殺了我的,哦,好像不對,自從我們相處的第二天開始,軍雌1098號就想要殺我是吧,嗚嗚。
我和軍雌1098號喘著粗氣,炙熱的呼吸與氣流噴灑而出,交織在一塊,我們在呼吸同一塊空氣。
曾經相處的一幕幕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冰冷的牢籠之中,血紅的獸瞳,冰冷而柔軟的臉頰,如同困獸一般瀕死的軍雌。
情動之時,緋紅的臉頰,滾燙的體溫,他吐出呼吸,說,“請看著我。“,然後把我一同拉入沉淪。
生死相搏,那冰冷的而致命的槍口,曾分彆抵住我額頭與胸口。
昏暗的治療艙內,撫摸過我的手臂,水光盈盈的眼神,還有仿佛陷入熱戀般的呼喚。
……
冰冷還是熱情,溫存與殺意,我真的快分不清了。
但此時此刻,被殺死的邊緣,詭異的欣喜與激動卻快要衝破我的胸膛,我大概,真的有點瘋。
雖然心裡快嚇尿了,但,我南宇潔,真的頭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哦不,蟲。
因為老婆真的敢殺掉我耶!
我就是知道老婆和這些凡夫俗蟲不一樣!他真的敢殺掉我!
天啊,我真的好開心、好高興啊,真的有人敢殺我、有人敢割破我的喉嚨,他完全不害怕我雄蟲的身份,完全蔑視蟲族社會雄尊雌卑的規則,啊,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因為,這不就說明了——
我和我老婆完全有可能平等相處嘛!
“老,婆,你,真,是,太,棒,了!”我忍不住出了聲。
哎呀,我剛剛是不是直接叫1098號軍雌“老婆”了?哎呀,真的好害羞,嗚嗚嗚。
下一秒,一陣陣震動轉來,我轉頭,看著我命運般的老婆,危險而又致命的軍雌1098號,正半捂著嘴,他在笑。
嗚嗚嗚。
肯定很好看。
真的,很奇怪,從我遇見老婆開始,幾乎所有人都在說,讓我離開他,他不是個好選擇,他危險,他完全不遵守雌蟲的規矩,我也為此吃儘苦頭 。
“這有什麼關係呢。”我注視著壯漢蟲,然後和老婆一起笑了起來,過了一陣,才拉開嘴角說:”我說過了,被他玩死,還是我玩死他,我都挺喜歡的。”
說完這句話,我就被軍雌1098號扳過下巴,鋒利的刀刃抵住我的喉嚨,血紅的瞳孔注視著我的麵容。
“請隻看著我,雄主。” 軍雌1098號溫情款款的、再次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