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雞店內,我支起手臂,撐著下巴,看著軍雌1098號走遠。
莫名的直覺預警,讓我目不轉睛的、死死的、集中全部精力盯住我的老婆。
他另外點了一份餐——都不和我一起點。
他開始玩光腦,手速好快——他在玩什麼遊戲,好好玩的樣子,我為什麼都不知道他的遊戲賬號?
他一邊玩著光腦,一邊開始對付一個醉漢蟲,竟然還用了骨刃!你明明隻對我這麼近距離的使用過!——為什麼不找我幫忙,明明使用雄蟲血脈壓製的話,一秒就夠了。
噔噔蹬蹬,我咬著牙開始抖腿。
一分鐘後,老婆走入另外一桌蟲,三隻蟲,長相衣著什麼我都看不清了,但是,老婆吃著彆人跟他點的炸雞,吃得很快樂很猖狂,嘿,我還沒有見過老婆吃炸雞樣子呢!
為什麼不叫我啊,老婆。
砰的一聲,因為我抖腿的力道過於凶猛,水杯倒下,褐色的可樂液體滴答滴留了一地,打濕我的襯衫,啪嘰一聲,我的手指也被小鱷魚咬住,沒辦法啦,好痛啊,老婆。
我端起餐盤,走了過去,把其他蟲擠到一旁,自己和軍雌1098號貼貼坐在一起,然後說:
“嗨,你們就是軍雌1098號的同事嗎,久仰久仰。”
所有人的表情都抽搐了一下,我知道的,我故意的。
*
局域網。
rabbit:【他是誰他是誰,三秒鐘,我要這隻蟲的全部資料!】
snake:【難道在首領失蹤期間他一直和這隻蟲在一起,不行,我明明才是離首領最近的一個蟲!首領最貼心的小棉襖!】
fox:【哦,甜心,你不會還沒意識到吧,我們和首領都是雌蟲,不可能的。】
rabbit:【那他呢?】
!!!
於是,下一秒,三隻蟲齊齊出聲:“請問閣下是?”
“啊!”那名如同神經病流浪漢一般,衣著破爛、上衣被可樂沁濕大半的蟲的眼裡突然發出詭異的光,又帶著某種奇異的青澀,勾起一個特彆惹蟲討厭的微笑,說道:
“說來慚愧,我是和軍雌1098號剛剛才——!”
然後,他們偉大殘酷冷酷理智的【動物莊園】首領,在全宇宙都為其殘酷暴力的雷霆手段而顫抖的首領,狠狠把這位陌生蟲的嘴巴捂住,一扯——
他會被首領打爆頭的,三隻蟲都太心裡默默歎息,但是下一秒——
他發現他們偉大的首領正和這隻蟲脖子交疊在一起咬耳朵說悄悄話。
額。
嗯?!!!
三隻蟲看得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之後,這隻陌生蟲還更加囂張的舉起正被綠色小鱷魚咬住手指的手,擋在自己和軍雌1098號臉前,順便十分有心計的轉動身體,調整角度。
三隻蟲隻好眼睜睜的看著軍雌1098號跟著調整角度,原本是雙腿橫翹桌上的狂妄姿勢,隨著被陌生蟲擠近內座的動作,兩條大長腿被迫規規矩矩的放下桌,合攏,姿勢被迫端正成那種,看起來就十分保守的雌蟲坐姿。
天啦擼。
而另外一邊,軍雌1098號已經顧不上這邊的情況,軍雌1098號血紅的瞳孔凶獸般瞪著自己雄主,然後低聲咬牙:
“請,給,我,滾,雄主。”
但是,很明顯,這隻總是不按常理雄蟲是不會聽話的。
於是,軍雌1098號,隻好看著他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雄主,眼淚汪汪的舉起被安全、無害、隻有一點疼痛的小玩具鱷魚咬住的手指。
“痛。”
當初沒殺掉他,真的是個錯誤。
軍雌1098號心裡快要吐血,在下屬麵前他不能失去風度露出氣急敗壞的表情,於是,就像所有穩重自持的成年人一樣,他麵無表情,伸手,以穩定的恒速漸漸靠近那個混蛋蟲的手指。
軍雌1098號強忍屈辱,一言不發,取下了小鱷魚,然後另一隻手向外抬起示意:
請圓潤的滾遠點。
他的雄主終於不再緊貼著他,但是還是一臉委屈的樣子,仿佛被主人冷落的某種犬類,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被可樂潑灑的、狗啃一般的、破爛衣服。
忍住,忍住,忍住,等會一切都好解釋,隻要不在在下屬麵前暴露自己成為了一隻雄蟲的雌奴……
桌麵之下軍雌1098號的手指顫抖了好幾次,幾秒鐘之後,他麵無表情的拿起餐盤內的紙巾……給某個大齡兒童擦衣服。
呼。
一分鐘之後,S級雄蟲克裡斯終於回去了。
等回去,我要打死他。軍雌1098號輕輕玩弄著剛剛取下的小鱷魚。當然,軍雌1098號沒有意識到“回去再把他/她巴拉巴拉”,這種想法本身就非常有問題。
就像是天天打架的夫妻一起出門非要裝成一副如膠似漆的惡心恩愛樣子一般,在外人麵前不能丟了麵子。
而此時,局域網內,已經交流得熱火朝天。
snake:【摸手指摸手指摸手指,首領竟然主動碰了另外一隻蟲的手指!他不是超級討厭和任何活著的生物有肢體接觸的嗎?!】
rabbit:【小鱷魚!首領親自把一個夾在另一隻蟲上的小鱷魚取了下來!天啊!麵對這種大齡弱智蟲,他不是該冷笑一聲,直接掰斷他的手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