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樰停止了回憶，儘管當時杜臧瑋沒有對他動手，也沒有和他說過幾句話，但他依舊懼怕杜臧瑋這個人。

畢竟誰會拎著一個血人扔到其他人的麵前，還慢條斯理問他一些很奇怪的問題？

杜夏看出來莊樰的猶豫，他砸吧了一下嘴，“你不是想簽約一個像樣的公司嗎？我哥能辦成這件事情。”

杜夏手裡的前是家裡給的零花錢，他倒是也能找個不太入流的公司，但是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地就被他哥知道了。

杜臧瑋說自己可以幫莊樰找個好一點的公司，條件是得帶莊樰來見他。

有那麼一瞬間，杜夏都要以為自己哥哥看上莊樰了，但仔細一想又不對，杜臧瑋要是真的對莊樰感興趣，大可自己來找莊樰，沒必要讓他把莊樰帶過來。

莊樰輕“嗯”了一聲，他垂著頭，視線落在杜夏的鞋上，跟著走進了會所。

說不上情願還是不情願，但他很需要一份能掙到錢的工作。

他欠得錢，需要儘快還上。

莊樰站在VIP更衣室前，叫住了杜夏，“我沒有泳褲。”

“我哥應該給你準備好了，他這個人做事一向細心。”

莊樰看著杜夏先進了更衣室，沒有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

他拿著和他身體過於貼合的泳褲，蹙了蹙眉。

他才與杜臧瑋見過一次麵，杜臧瑋就能準確無誤地知道他應該穿多大的泳褲嗎？

…………

身上沒有衣服的遮掩，和讓他不戴口罩出現在陌生人麵前一樣難受。

莊樰也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生得過於好看會給自己招惹沒有必要的禍端。

正相反，他當初來到小鎮子上上學，因為生得好看，班上的同學都對他很好。

其中有一個男生家裡比較有錢，經常請他吃零食，還會給他買漂亮的衣服。

他對被人超過善良好意的情愫畢竟遲鈍，以為這是朋友之間應該做的事情。

可是有一天，他和男生在商場，有一個女生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二話不說給了男生一巴掌。

然後怒發衝冠地看著他，厭惡的情緒從眼睛中溢了出來。

“惡心，你真的是男的嗎？現在就學會勾引彆人的男朋友了？”

莊樰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對他如此深的惡意，可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從女生的話語中，他才知道一直對他很好、給他買東西的男生是女生的男朋友。

可男生對他的好勝過了對自己女朋友的好。

任誰知道了這件事情後，都不會覺得他與男生是清白的。

但他越是表現的無辜，女生越是咬定男生就是好他這幅無辜的可憐樣子，便越是痛惡他。

女生氣得走過來連他都要打。

男生手忙腳亂地攔住女生，扭過頭來，“你快走啊！”

莊樰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商場的了，但應該是很狼狽。

從那天起，他就知道即便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這張臉也還是會給他招惹事端，所以漸漸習慣了用口罩遮住臉。

這樣做，會讓他有一種安全感。

…………

莊樰披著一件白色的浴巾，和杜夏來到了遊泳池旁，沒有見到杜臧瑋的身影。

一側的矮桌上有各種酒水飲料，還有精美的小糕點，飄著奶油淡淡的香甜味。

杜夏目光總是會被浴巾下露出來的雪白的肌膚所吸引，他上下滾動了兩下喉結，“小樰，下水遊一會兒吧？這邊是淺水區，你不會遊泳也不要緊。”

他見莊樰將上身裹得嚴嚴實實，露出的兩條腿倒是修長筆直。

莊樰和他不一樣，從小腿到大腿，肌肉線條都不明顯，腳踝略纖細，踝骨那樣的明顯。

莊樰環視了一周，沒有見到杜臧瑋的身影，他也不會主動去問，可能見不到會更好。

他走到淺水區，坐下身來，將身上的浴巾放到了一側，剛把腿伸到水中。

神經還沒有將感受到的冰涼的水溫傳到大腦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破水而出。

晶瑩剔透的水珠濺落地到處都是。

莊樰被嚇到了，無意識地腿向前踢了一下，除了水給他的阻力外，他還感受到了一又軟又硬的東西。

等水花落下，莊樰對上了站在水中杜臧瑋深邃的眼睛。

視線往下移動了一點，腳趾勾著黑色的泳褲。

他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觸碰到的東西先是軟的，後來又變成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