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很清楚這個電話打過去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但他還是打了。

對麵的男人像是剛剛睡起來，聲音有氣無力又沙啞，“喂，誰呀！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詐騙電話？”

“何叔……是我。”

男人愣了愣，似是覺得他這個聲音很熟悉，仔細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是誰。

“媽的，原來是你啊！你還敢打電話過來呢？怎麼，你吸我媽的血還沒有吸夠，現在又想要來吸我的血是嗎？”

莊樰聽著那些咒罵的詞，無比想要把電話掛斷，但是張哥還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何叔，當初奶奶生病住院，為了支付醫藥費，我去借了一筆錢……”

莊樰還沒有說完，何叔就猜到了莊樰後麵要說什麼，“我就知道你著小蹄子給我打電話不會有好事！”

“是你自己擅作主張要去借錢，現在還不上了，想起我來了，你真的把我當成冤大頭了？我當初是不是和你說過不用治我娘了，治不好的？你不聽，非要治，好像這樣就會顯得你多孝順一樣。”

何叔越說越氣，罵得也越來越難聽。

他知道他娘的病治不好了，原本放棄治療也沒什麼關係，還能給家裡省一筆錢。

可這個莊樰非要治、非要治，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地就傳到了村子裡，變成了他不孝順，而莊樰成了最為孝順的人。

因為這件事情，他娘下葬的時候他也沒有去。

“誰呀？”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何叔：“沒啥，就是那個莊樰，想要坑我們的錢。”

“他還有臉給我們打電話！”女人提高了聲音，刺耳極了，“趕緊掛了吧，怪晦氣的。”

“……”

莊樰聽著那邊的盲音，默默地放下了手機。

張哥不耐煩地輕嘖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莊樰的身前，有些粗魯的摘下莊樰的口罩。

口罩的帶子勾住了莊樰的耳朵。

張哥打量著莊樰姣好的麵容，他很厭惡電視上那些小鮮肉，娘裡娘氣的。

莊雪生得也好看，含情的桃花眼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勾引人，看得人心裡癢癢的。

“我上次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那些有錢的大老板可喜歡你這種樣子的人了。”

莊樰又想起那天晚上，胃裡沒有緣由的又泛起了酸，好似下一秒又要吐出來。

他抗拒地搖了搖頭。

張哥微微頷首，似是打趣，又好似真的在商量，“那你跟著我？我寬限你幾天。”

他不喜歡男人，之前還很厭惡同性戀。

他目光輕飄飄地落在莊樰的脖頸上，隨後慢慢下移，莊樰的腰也是細窄的，肌膚白的有些晃眼了。

莊樰氣急敗壞地脹紅了臉，恨自己在這種事情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張哥收回視線，“行吧，我看還是直接把你送到大老板的床上，我的錢才能要的回來。”

他伸手去抓莊樰的手腕，

莊樰的臉蒼白了許多，甩了好幾下手都沒有將張哥的手甩開，反倒是被張哥拖出去了一塊。

張哥轉身要離開這悶熱的地方，一抬眸，看到了放在電視機櫃子上的銀行卡。

他拿起來銀行卡看了一眼，還沒有問什麼，莊樰急忙走了過來，伸手要搶張哥手中的銀行卡。

張哥抬了抬手，輕而易舉地躲開了莊樰，“你怎麼這麼急？我還沒說要帶走呢？怎麼了？這張卡裡麵有很多錢？”

他見莊樰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並且比方才還要著急，就更加確信這張銀行卡裡有錢，並且錢還不少。

“做得挺好的，莊樰，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我都騙，你是不是不想要還錢了？”

“不是……”莊樰急地額頭泌出了細汗，“這張銀行卡不是我的，你還給我吧，我會儘快把錢還給你的。”

“我要了這麼多年的錢，像你這種欠錢人的話術我聽得太多了，如果相信你們說的話，我這輩子都彆想著把錢要回來了。”

張哥來回翻看著銀行卡，“密碼。”

莊樰見奪不回來銀行卡，緊抿薄唇不肯說話。

銀行卡是顧長池的，如果他用了裡麵的錢，就是欠了顧長池的人情，以後就再也說不清了。

張哥動了動下顎，語氣重了幾分，“不說？那你就去陪睡還錢。”

莊樰頭埋得更低了。

張哥見狀將銀行卡收了起來，指著莊樰，“銀行卡我就先拿走了，給你一天的時間，告訴我密碼，不然你要是被人玩爛了屁股，我可就不管了。”

他還是心軟了，莊樰不告訴他密碼，他可以直接把莊樰送到大老板的床上，莊樰會不會被玩爛根本不管他的事。

門被用力的甩上，莊樰無力的垂眸看著自己的手。

無助和委屈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排解。

…………

莊樰站在盥洗室裡清洗他換下來的衣服，可能是水流聲太大了，有人走到他的身後，他都沒有察覺，直到一雙微涼的手包裹住了他被水浸濕的手。

莊樰下意識掙脫了兩下，但沒能甩開那雙手，反倒是被那雙手握得更緊了。

不屬於他的體溫暈染在他的後背上，兩種相差不多的體溫混合在一起，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哥哥……”

顧長池喑啞的聲音中多了一份低沉，漆黑的眼眸盯著莊樰的後脖頸。

他呼出的氣息輕輕打在上麵，很快就能見到一片粉紅。

“銀行卡的密碼是……”

莊樰在洗自己的內褲，可這個時候顧長池不僅將手伸了過來，還將內褲從他的手中奪去。

如果他想要奪回來的話，顧長池就會包裹著他的手，兩人的手一起抓在他的內褲上。

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填滿了他整個胸腔，他掙紮地越是厲害，顧長池越是要抓住他的手按在盆中的內褲上。

莊樰忙著掙脫開顧長池的手，等他回過神來，再想要阻止顧長池說出銀行卡密碼，卻已經來不急了。

顧長池設置的密碼非常的好記，從他口中說出來，這幾個數字立馬就鑽進了莊樰的腦子裡。

莊樰垂下頭，顧長池的手上不似之前那般皮包骨頭，少年格外優秀的骨感已經逐漸顯現出來了，包住他的手竟然毫不費力。

“那張銀行卡……被討債的人拿走了。”

“嗯，”顧長池的聲音很輕，莊樰都快要以為自己聽錯了，“銀行卡有幫到你嗎？”

莊樰又默不作聲了。

討債的人拿走銀行卡，得到裡麵的錢，就不會逼迫他去陪睡，短時間內也不會來為難他……

可是，顧長池前不久將他最好的朋友弄進了監獄，即便顧長池嘴上說的隻是想買一個高防，但他很清楚顧長池不會無緣無故去買一個生著青繡的銅鏡，那東西又沒有什麼用處。

他原本是想要再過幾天，湊夠一個月就將顧長池攆出去，可是他現在用了顧長池的銀行卡，他也不知道裡麵有多少錢，問顧長池，顧長池也沒有告訴他。

莊樰睫羽顫得厲害，垂落地水珠帶走了手上的溫度，“我不用你的銀行卡，我可以去掙錢。”

他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變得非常的不悅，明明他沒有看到顧長池的臉。

顧長池低下頭，溫熱的唇瓣幾乎貼在了莊樰第一節脊骨。

“掙錢？去陪那些老頭睡覺？”

“既然他們你都能陪，那我也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