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克和科涅克一起從組織據點出來,走到自己的那輛黑色賓士前。
他還沒動,科涅克就徑直打開後排的車門,拎著箱子坐進去,儼然把他當成了司機。
瑪克深呼吸了一下,才很不心平氣和地坐進駕駛座,結果還沒坐穩,科涅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頤氣指使地道:“還不開車,你等什麼?”
瑪克:……
他攥緊方向盤,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嘴角一扯,刻薄的話立刻傾瀉出來。
“科涅克,我開車動作再慢也比連車都開不了的人……”
他從後視鏡對上那雙漠然的雙眼,整個人像是被北海道的風雪當頭澆下來一樣驟然清醒。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瑪克恨不得當場咬掉自己舌頭。
科涅克是瘋子,這不奇怪,組織裡的瘋子不少,以虐殺為樂的、喜歡玩各種“遊戲”的 ,還有純粹的反社會性格的。
但科涅克和其他人不一樣,他的瘋是病理性的,他的精神狀態極度、極度不穩定。
這是隻有少部分和科涅克一起出過任務的成員才知道的事,而瑪克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前年年底,科涅克剛到日本沒多久的時候。
當時有個東京本地的地下勢力,悄悄用組織的一條武器走/私線來運輸人/體/器/官和一些其他的違禁品。琴酒帶人去港口處理,瑪克表麵作為情報人員在任務中輔助,實際還帶著朗姆私下的任務:密切觀察科涅克。
當時瑪克已經成為代號成員將近兩年,而且又因為能力出眾獲得了朗姆的賞識,並不覺得這是一個艱難的任務,隻以為這是朗姆對於新來的代號成員的一次常規試探。
結果剛到現場,科涅克就從隊伍裡消失了,琴酒似乎習以為常,並沒有說什麼,瑪克隻好按照自己的習慣到前方去觀察情況。
結果就在他們要正式行動的時候,科涅克懶散的聲音忽然在通訊中響起:“有條子來了,要解決嗎?”
瑪克心中一緊,就聽見琴酒沉冷的聲音:“有多少?”
隔了一會,科涅克才慢吞吞地回答:“一、二……七八輛車吧。”
草,這怎麼解決,瑪克心裡暗罵,除非開直升機過來空投炸/彈吧?
但是不解決也不行。一來是其中有人知道組織的情報,他們不能把這些人留給警察,二來,組織解決叛徒卻被警察包抄導致失敗,傳到裡世界,那組織的裡子麵子可都沒了。
瑪克正在思考怎麼破局,結果轉念一想,武器是科涅克負責的,行動是琴酒調動的,行動失敗,他作為朗姆的人最多受到幾句不輕不重的口頭責怪。
他有什麼可怕的?
這些想法在瑪克腦海中快速轉過,本來已經混在了兩波交易人手下中的他不動聲色地開始後撤。
同一時間,琴酒也果斷地下了命令:“科涅克,彆節外生枝,先解決港口這邊。”
但科涅克卻沉默了比上次更久的時間,直到通訊中基安蒂煩躁地大喊狙擊位被人盯上了她隻能先往前時,他才含糊地笑了一聲。
像是有什麼恐怖而凶悍的生物,從蟄伏中醒來。
已經退到倉庫門口的瑪克脊背莫名一冷。
通訊中,聲音在在電波的傳遞中有些失真,但科涅克的話卻依舊十分清晰。
“那些家夥的位置不錯。”他說。
哪些?是他說的是警察還是前麵的正要交易的兩波人,瑪克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就聽見琴酒驟然提高的聲音:“基安蒂,停下。”
為什麼要讓她停下?
瑪克敏銳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但還沒來得及細想,已經晚了。
一陣地動山搖。
世界驟然旋轉,基安蒂震撼的尖叫和咒罵聲從通訊中傳來。
那一刻,瑪克用儘自己所有的力氣和速度,驟然轉身衝出倉庫!
刺目的光亮,幾乎讓人融化的高熱,火燙的空氣和嗆人的煙塵撕割著他的呼吸道和和口腔,他懷疑自己已經被灼傷,但卻不敢停,因為炸/彈還特麼在爆炸!
數不清的轟鳴聲在他耳邊炸響,如果死神的鐮刀懸在他的咽喉。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正前方,瑪克下意識攻擊,結果被對方一招按倒在地上。
“科涅克?”
瑪克看清了火光中那個有點眼熟的蓬鬆卷發,下意識喊出口。
科涅克眯起眼打量了他一下,鬆開手,瑪克注意到他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陌生的儀器,顯示屏上是各種顏色的線條和彩色的不規則形狀的暈影。
“你怎麼在這?”
瑪克盯著他臉色似乎早有準備防煙麵具,和身上半點沒有被高溫影響,明顯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衣料,心中出現了某種可怕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