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一下懵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又是怎麼回事?
過了好幾秒,她才想起轉頭,但原本站在她身後的清月早已不見了身影,而當她又回過頭來,眼前的一片純白卻又變成了另一幅景象。
她似乎是在一所現代的中學裡。
看樣子這裡應該是夏天,三伏裡日頭正毒,上完體育課的學生飛快地在小賣部買完飲料衝回教室,可教學樓之間的小花壇邊上卻站著一個女孩。
她背對著白枳,白枳隻能看見她寬大的校服,和垂在肩頭的黑發。
酷熱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白枳甚至能感受到那股獨屬於夏天的悶熱朝自己襲來,但女孩卻像是毫無知覺一般,仍然垂著頭站在那裡。
不一會兒,上課鈴響了,但女孩並沒有要回教室上課的動作,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就在白枳想向前幾步靠近她時,教學樓的辦公室裡突然走出一個一個女人。
女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保養得很好,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優雅貴氣,但眉眼間難掩怒氣。
她徑直走到站在花壇旁邊的女孩身邊,然後,抬手打了女孩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聲音不小,一樓有好幾個教室都探出幾顆腦袋,就連白枳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還敢做出這種事,那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
女人扔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隻剩下被頭發遮住了麵容的女孩站在那裡。
白枳看得有些動容,向前幾步,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女孩的肩,卻在即將碰到女孩時,眼前的場景又變了樣。
這次是在一處畫廊。
依舊是那個女孩。
不同於上一個場景的沉默寡言,女孩似乎很開心,正對著一幅畫在和人講著什麼。
但畫麵一轉,白枳卻看見女孩將一幅幅畫扔進火裡,熊熊大火中,女孩的身影越來越淡……
她到底是誰?這些場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枳看著女孩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不禁在心裡問。
而當她再回過神來時,麵前的場景已經消散了,她也站到了原來的小樹林前,但身後的清月,確實不見了蹤影。
她忽地反應過來,立馬扭頭尋找清月。
“師姐?”白枳小聲喊道,“你在嗎?”
沒有人回應。
白枳嘗試著又叫了一聲:“清月師姐?”
“我在。”
清月的聲音從背後樹林深處傳來,白枳連忙轉過頭。
隻見清月原本的一襲白衣已然沾上了泥灰,袖口那裡還裂了幾處,她拿著佩劍倚在樹前,看上去有些狼狽。
“你沒事吧?”白枳走近了些,試探著開口。
清月輕輕搖頭,站直身子,抬眸正好對上白枳的眼睛。
她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空:“這片林子有古怪,彆往那兒去了。”
白枳聞言也不作他想,“嗯”過一聲,又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清月頓住片刻,開口說道:“跟我走。”
清月帶著她繞過樹林向西行,兩人穿過一片亂石灘,來到了另一處較平坦的草地上。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隻能從一線天中看得一輪彎月。禁穀中寒氣重,兩人剛坐下沒一會兒白枳就感覺一股涼氣朝自己席卷而來,不禁打了個寒戰。
就在白枳的第三個噴嚏打完的時候,一件外衣突然蓋在了她身上。
白枳下意識抬頭看。
清月麵上沒有什麼表情,她神色淡然地對白枳道:“你尚是凡人之軀,彆凍壞了。”
“哦……謝謝。”
白枳怯生生地道了句謝,然後用清月給的衣服把自己裹成一個球,靠著樹乾乖乖坐下。
清月給的衣服還帶著一股熟悉的香味,弄得白枳昏昏欲睡,恍惚間她隻覺得這味道似乎在哪裡聞到過,但濃厚的睡意席卷而來,她沒來得及深想便已進入睡夢之中……
就在白枳入睡的同時,不遠處正在另一棵樹下盤腿養息的清月幾乎是在白枳睡著的瞬間睜開了雙眼。
她走到白枳身邊,慢慢蹲下.身,銀輝透過樹葉的縫隙傾瀉而下,她眉目間的幾縷黑氣如隱若現,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幾分邪魅。
她的手指輕輕撫上白枳的臉,指尖在白枳睫毛上滑過,仿佛在問白枳又更像自言自語。
“你為什麼沒有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