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在清溪苑住了幾日,在蘇瀅瀅熱情如火的介紹下也算對這裡了解了不少,就這麼混著混著,終於快到了試劍大會的日子。
琉光門作為當世修真界第一大門派,每三年舉辦一輪試劍大會,為的就是挑選幾年來有靈根又有天賦的弟子,每次大會上山前來拜師學劍之人不計其數,通過層層篩選,最終隻留十餘人,再由門中各位長老設題,各自收錄有緣的弟子。
試劍大會後,便會為勝出的十餘弟子舉辦拜師大典。
按理說這算得上是當世高考,但白枳作為掌門欽點的保送生,自然也就隻以為不過是走個簡單的流程,拜完師了事。
所以直到清月來清溪苑之前,她都過得無比舒坦。
在這裡沒有可恨的早八,沒有從早到晚的滿課,也沒有不停查重的論文要寫,也不用提心吊膽地刷表情包求不熟的老師撈你,每天睡到自然醒,一出房間就能看見用術法送上來的早餐,每天的任務就是看看書,日子彆提又多舒服了。
直到那天清月的到來——
“什麼?!!”
白枳聽見清月對自己說的話,一時沒忍住叫了出來,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又訕訕地笑了笑,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用眼神示意清月繼續往下說。
清月垂著眼,聲音也是淡淡的,又重複了一遍:“師尊說,你也要參加試煉。”
白枳呆呆地愣在原地,似乎還在消化著這個突然的消息。
但其實她正在逼問係統。
白枳:你不是說隻是走個過場嗎?怎麼又要乾活了?!
係統:息怒哦親~我們也隻能簡單預測劇情,並不一定完全準確的呢!您的反饋我們已經收到,我們將會在後續版本中進行修正,請您耐心等待哦~
白枳:……
係統甩下這段話就又掉線了,任憑白枳怎麼說它都沒再吱過聲。
清月見她在那兒怔住好一半天,不由得伸出一隻手來在白枳麵前晃了晃。
她的手白皙細長,骨節分明,要是在平日裡白枳必定會好好欣賞一番再移開視線,但今時不同往日,她來不及考慮欣賞的問題,回過神來後便急忙問清月道:“師姐,這個試煉,難不難?”
清月見她回神,默默把手收了回去,想了片刻又說:“之前的每輪大會初試大約有百餘人,每層試煉都會減少一半人數,直至最後一層,但今年南晴上仙出關的消息放了出去,怕是隻會有更多人慕名而來。”
完了。
白枳聽見這個數字就眼前一黑,還真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
那現在的情況不就等於是,高考前夕學校告訴她這個已經玩瘋了的保送生必須參加高考然後過了投檔線才能錄取嗎?!
這還怎麼玩?
“不過,”清月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這次試煉我會參加。”
白枳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真的?”
清月也沒想到她這麼興奮,不禁失笑:“當然是真的。”
白枳眨眨眼睛,又問:“那師姐你會保護我嗎?”
清月很輕地點了點頭:“當然。”
白枳懸著的心還沒來得及放下,清月就又開口了:“但是,師尊還有一個要求。”
白枳內心:怎麼還有但是!彆搞我心態啊啊啊啊!
但她麵上隻是輕輕挑了下眉,擠出一個標準的露齒微笑來:“什麼要求啊?”
清月垂下眼看她,朱唇輕啟:“你要在試煉最後一層的比賽中勝出。”
白枳蹙起眉,咬著唇,很是為難的樣子。
清月見她臉色一下就不好了,整個人一幅裝成熟的老大人模樣,嘴角牽起一個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笑,背在身後的手撚起法決,幻化出一個小東西擺到白枳麵前來。
白枳的注意力果然瞬間就被吸引了過來,她看著清月手上還在微微閃著光的小東西,一下就把試煉的問題拋在腦後,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地問道:“這是什麼?”
清月又抬手撚了個決,她手上的小東西忽然就動了一下,下一秒,她手裡那個用竹枝和竹葉拚起來的玩偶突然在她手心站了起來。
白枳被這突然的動靜嚇得往後一躲,視線又落回竹枝小人的身上。
小人像是剛被吵醒一樣,轉著頭四處望了望,還笨拙地抬起自己的一隻手想撓撓頭,卻因為手臂太短隻能夠著臉,動作顯得滑稽又可愛。
白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好笨。”白枳笑著看向清月,嘴裡說著。
清月沒回應她的話,又抬起手對著小人施了一個決。
白枳隻看見空中忽地閃過一道淡紅色的光,小人那用黑色小靈石做的眼睛一下就朝自己看了過來。玩偶明明沒有瞳孔,也看不出什麼眼神,可白枳卻覺得它的目光如有實質般,盯得自己有些不自在。
但很快,白枳還沒開口,小人就縱身一躍,從清月的手上朝她的臉蛋撲了過來,然後“啪”地一聲貼在了白枳的右臉上,順著白枳的皮膚往下爬。
小人很輕,白枳隻覺得脖子上有些癢癢的,伸手把小人弄到自己手裡。
誰料剛一把它拿下來,白枳就聽見小人衝著自己喊道:“你嫌棄我!”
白枳震驚地看向小人,又抬頭看著清月:“她會說話?!”
清月頷首,小人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傳了過來:“我當然會說話!你個大豬頭!”
白枳笑得更歡了:“我是豬頭,你還是竹頭人呢!”
“要不我就叫你竹頭吧?”
小人似乎還想開口反駁,卻被清月一個眼神看過來,立馬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