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見小人不說話了,也向清月看過來:“師姐,你送我這個,不隻是為了讓我和它吵架拌嘴吧?”
“當然,”清月忽然湊近了些,在白枳耳根邊上輕聲吐氣,“試煉期間,我會附身在這個小人身上,陪你走完試煉幻境,這些天我也會教你一些簡單的法決,以便你防身。”
“啊?”
白枳聞言一怔,她沒想到清月說的參加試煉是以這種方式,一時有些懵。
清月微微一笑:“怎麼?不樂意?”
“沒有……”白枳小聲回複,“我隻是沒想到。”
她辯解到一半,抬眼正好撞進清月的眸中,對上後者溫柔的目光,白枳下意識地迅速移開視線,聲若蚊呐:“師姐說什麼我都照做就是了。”
“這才對嘛。”清月伸出手順了順白枳的頭發,“那我先走了。”
“那……師姐再見。”
白枳剛說完話,身邊的人便不見了蹤影,隻剩下手心裡的小人,小人看清月走了,立馬衝白枳做了個四不像的鬼臉。
“白枳是大豬頭!”扔下這句話就飛快地邁開自己的小短腿順著桌子溜走。
白枳反應過來,立刻追上去:“你給我回來!看我不把你做成牙簽挑刺去!”
***
浮玉山腰,弟子苑。
蘇瀅瀅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一蹦一蹦地在小路上走著。
忽然,一陣勁風從她身邊掃過,蘇瀅瀅再回神時,原本手裡捏著的糖葫蘆棍在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道黑影在蘇瀅瀅麵前站定,手上正拿著蘇瀅瀅剛買的糖葫蘆,另一隻手拎著個白藍色的錦囊晃著。
蘇瀅瀅氣得咬牙切齒:“宿、澤、淵!”
“你把東西還給我!”
黑衣少年聞言隻牽了牽嘴角,臉上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說著:“不給,你有本事追上我,我就還給你。”
他扔下這句話便運起輕功從竹林上空飛走,一下就隻能看見背影,蘇瀅瀅見狀隻好運功追上。
兩人穿過了圍著弟子苑的大片竹林,宿澤淵似乎有意把蘇瀅瀅引去人少的偏僻之地,他甚至故意放慢了速度,等著蘇瀅瀅跟上,再一路向北飛去。
蘇瀅瀅追上宿澤淵的時候,他正站在一個小水潭邊上,手裡把玩著從蘇瀅瀅身上偷來的錦囊。
蘇瀅瀅輕功算不得好,行了這麼一段已經有些累了,她雙手撐著腰,喘過氣後衝宿澤淵喊:“把東西給我。”
宿澤淵把錦囊拋了過來,蘇瀅瀅伸手接住,確認自己的東西沒有被宿澤淵弄壞,又抬起頭朝宿澤淵看去。
“我的糖葫蘆呢?”
見宿澤淵手裡沒有其他東西,蘇瀅瀅眼睛都氣紅了,癟著嘴,不甘心地又問。
宿澤淵一臉地不在乎:“你跑得也太慢了,等你的時候太無聊,被我吃了,”
“你!你太過分了!”
她看向宿澤淵的眼神像是嗅見了天敵味道的兔子一般,自以為凶殘,落在彆人眼裡就是在賣萌。
宿澤淵將目光移開,努力壓下向上揚的嘴角,再轉回頭時臉上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
“喂!你聽說沒,”他衝著蘇瀅瀅開口,“今年新弟子試煉魁首能從南晴上仙清雲峰後山寶庫拿走一樣靈器。”
他突然換了話題,蘇瀅瀅一時間沒明白他什麼意思,眨巴眨巴眼睛,問:“你想乾嘛?”
她話音未落,就見宿澤淵突然朝自己飛來,頃刻間便到了她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拉近,那一瞬間,她似乎聽見了宿澤淵的心跳聲。
宿澤淵的聲音從前麵傳來,男聲低沉,帶著一絲蠱惑的意味:“夢安長老負責這次試煉,我想讓你幫我拿一個可以進入幻境的信物。”
他實在靠得太近,蘇瀅瀅甚至感受到了他說話間吐出的溫熱氣息,聞言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沒了下一步動作。
過了好些時間,蘇瀅瀅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拒絕:“不行。”
她剛一回神,抬眸就撞進宿澤淵的眼睛,後者的目光深邃,似乎會蠱惑人般,蘇瀅瀅不知怎的就點了頭。
宿澤淵滿意地笑笑,繼續說道:“現在,回微星穀,偷偷地給我拿一件信物出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拍了拍蘇瀅瀅的肩,沉聲道:“我就在這裡等你,去吧。”
蘇瀅瀅眼神渙散,如同提線木偶般按照宿澤淵的話離開。
宿澤淵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處,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
與此同時,白石峰。
白枳總算追上了那隻賤兮兮的小人,她用手撚起小人的後頸,皺著眉教訓道:“讓你說我,信不信我馬上把你大卸八塊!”
小人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咽喉,卻死不悔改:“你要是敢,試煉的時候你就自己一個人單乾吧!”
白枳氣得小臉通紅:“你你你——你等著!”
清溪苑裡的鬨劇一幕不落地看進清月眼裡。
她站在一處懸崖邊,晚風從她耳邊吹過,帶著幾縷落日餘暉,晃晃悠悠去往遠方。夕陽落進對麵的山頭,天空被映成了橙紅色,清月眨了下眼睛,目光朝向遠方。
她周身圍繞著幾縷黑氣,隨著光線越來越暗,她整個人幾乎完全融進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