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的成績一般，他本來也不笨，但是他對學習不感興趣，也知道無論他成績好與壞，擺在他麵前的就隻有一條路。

顧憐見氣氛太過低沉，他又補了一句，“祝賀你。”

荀容站停身子，他摸了摸自己自行車的後座，“上來，我載著你回去。”

顧憐想要拒絕，可是荀容的眸色太深了，他看一眼就感覺自己要吸進去，並且看樣子，荀容也沒有想著讓他拒絕。

荀容修長的腿跨過自行車，顧憐望著他略顯單薄的背影，默默的坐上了自行車。

顧憐並不習慣與太過陌生的人過親接觸，可是他在荀容的身上感受到了幾分親切感，青年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

他猶豫著抓住了青年腰側的衣衫，迎麵吹來的風漸漸有了些許的涼意。

荀容沒有直接把顧憐送回家，而是先把他領到了藥店的門口，他進去買了一盒藥膏，拉著顧憐在街道一側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我給你抹點藥，不然明天傷口會變得更嚴重。”

顧憐看了一眼青年修長手指上乳白的藥膏，他沒有拒絕。

青年的指腹與藥膏都是微涼的，抹在脖間時很舒服。

顧憐纖長的睫羽在夜色中輕顫了兩下，青年湊的很近，他好似能夠感受的到青年的呼吸打在他的領口。

“顧憐……”

顧憐下意識的低眸，荀容卻在這個時候湊到了他的脖間，微熱的呼吸在他的肌膚上暈染開，略微的酥麻感滾過全身，他背脊僵硬，不敢亂動。

荀容很快就把頭抬了起來，唇角勾著好看的笑容，但是眼眸微涼，“你今天沒有喝酒。”

顧憐點點頭，他今天的酒都被孟隋安擋下了。

“你……要不要和我離開這裡？”

荀容見顧憐看了過來，他將頭低了低，真摯的眼眸對上顧憐探究的目光，“你說你想要這樣的人生，我帶你離開好嗎？”

“去另外一個城市，陪著我一起上大學。”

青年的聲音越來越小，或許他也覺得這不太可能。

顧憐收回視線，垂眸沉默。

或許他不太清楚自己和荀容的關係，但是這個問題，他之前應該是拒絕過。

荀容歪了一下頭，額前的碎發微微晃動，“……你是因為之前我拒絕你的表白，在和我置氣嗎？”

顧憐聞言看向荀容，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大了些，急忙垂下了眼眸。

他原來在這麼早的時候就和荀容表白過。

悶熱的風吹過兩人，荀容看著路上一閃而過的車燈，絢爛的光線無法在他眼中有片刻的停留，“那個人是孟隋安吧……你之前提起過，他答應你了嗎？”

荀容的話題跳躍的太快了，顧憐愣了一下，才意識過來荀容在問的是什麼。

顧憐搖搖頭，“沒有。”

其實應該是他沒有給孟隋安回應。

荀容眸光變了變，放在腿上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他將手中的藥膏塞到了顧憐的手中，“走吧，我送你回去，已經很晚了。”

——

荀容把顧憐送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區，他克製又隱忍的用手指碰了顧憐麵頰一下，“顧憐，你當初說想要給我看的一件東西，就是這個嗎？”

他的眼眸裡印著顧憐脖側的烏青，眉頭微皺，“我不知道你母親會……”

“抱歉，我之前拒絕了你，我希望你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我先走了。”

那輛嶄新的自行車在顧憐的目送見漸行漸遠。

其實就算荀容沒有說，顧憐也看得出來荀容騎自行車的動作有些生疏，那輛車也太新了，不像是之前就騎過的樣子。

不是顧憐自戀，但是他能夠得出荀容是為了他而特意騎得自行車。

他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上麵記錄著每一條撥出與打進來的電話。

有一個電話是打給【荀】的，時間是他進入回憶的前兩分鐘。

顧憐猜電話的內容大概就是讓荀容來接他下班，亦或是“他”有意讓荀容撞見自己與孟隋安進出包間。

——

顧憐在係統的指示下找到了他現在的家。

家門口堆滿了垃圾，那垃圾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煙頭與玻璃酒瓶丟的到處都是。

樓道牆壁上貼滿了小廣告，頭頂的聲控燈早就壞掉了，它在哪裡除了積灰就沒有其他作用了。

顧憐用鑰匙打開了那扇滿是傷痕的防盜門，還沒有站穩身子，迎麵飛來的一個黑影正正好好砸到了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