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拒絕顧憐，但是不能由顧憐來拒絕他。

就算這場遊戲要結束，也是他來決定什麼時候結束。

杭明智意味不明的回頭看了一眼拐角，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不久之前，一個姓荀的人剛剛聯係過他。

——

顧憐沒有想到這次過去回憶的支線會這麼長，他已經在回憶中待了好幾天，但是遲遲都沒有可以離開的跡象。

額頭的傷口不疼了後，他就出了院，拆了紗布，用劉海遮住了還沒有好全的傷疤。

荀容來醫院看他的次數越多，顧母出現的次數就越少，到後麵，甚至一整天就見不到顧母的身影。

顧憐出院當天是荀容來接的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張模糊不清楚的臉，還是這些天的相處，顧憐在人群中遠遠遙望一眼，就捕捉到了荀容的身影。

青年身形高挑，白皙的肌膚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極為柔和的光暈，他對著走過來的顧憐淺淺的笑了一下。

顧憐微怔，等到回過神來時，荀容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周圍炙熱的空氣中夾雜著一絲屬於蛋糕的香甜味，令顧憐有些失神。

荀容陪著顧憐乘坐上了公交車。

車上人很多，來會擁擠，每每急停都會帶動人影晃動。

荀容很少會坐這麼擁擠的公交車，但是也一直將身前守護下來的空間留給顧憐。

顧憐抬眸就能夠看到荀容微微凸顯的喉結，青色的血管像是藤蔓纏繞著肌理，他所能聞到的也是青年身上好聞的洗衣液的清香。

公交車轉過十字路口，顧憐沒有站穩，下意識的去拉了荀容側腰的衣衫一下，力氣並不算太大，但是卻引來荀容緩緩的低下頭。

屬於荀容的氣息在肆無忌憚的侵略著顧憐。

手心上滿是屬於荀容的體溫。

顧憐纖長的睫羽抖了兩下，一陣疾風從車窗吹了起來，顧憐發絲隨之搖曳，輕撫著荀容的薄唇。

青年微微張開好看的唇瓣，將顧憐的發絲輕抿了一下，而後很快的鬆開。

仿佛在上麵留下了一個極為淺淡的吻。

顧憐眨了眨眼睛，他從車窗玻璃上看到了自己模糊不清的臉。

好像有點紅……

——

荀容像那晚一樣，把顧憐送到了樓下。

“你回家吧，我在這裡看著你，到家後跟我從窗戶上揮揮手。”

顧憐點點頭，他低頭看著自己與荀容的鞋尖，似乎挨的有些近了。

荀容害怕上次的意外還會發生，所以他在樓下看到顧憐在樓上的窗戶前跟他招手後，又駐留了一會兒才離開。

臨走前，揚起的唇角都忘記放了下來。

但是青年眼中的陰鷙像是滴入池中的墨水，正在慢慢摧毀著這純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