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說著話間,外麵小太監來報,溫太醫來了。
灼華並不急著宣,仍舊喝完了一杯安神茶,才讓人將溫實初領進來。
溫實初進來診了脈,又細細問了病症,然後說道:“娘娘是心悸受驚,又肝氣鬱結。微臣給娘娘開幾副湯藥,娘娘放寬心,靜養幾日也就好了。”
灼華淡淡的應了,便讓李順兒陪著溫實初去給皇後娘娘報備一聲。待李順兒回來複命時回稟,果然皇後指了溫實初看顧灼華的脈。
待到第二天早上,闔宮妃嬪都知道灼華昨晚在延禧宮外遇到了鬼,心悸受驚的事兒了。於是齊妃並著敬嬪、沈貴人、欣常在同甄嬛和安陵容結伴來延禧宮看望灼華。不成想她們到的時候,恰碰到皇上在這。
原來是胤禛聽說灼華昨晚受驚宣了太醫,便在早朝之後來延禧宮看灼華。
胤禛剛到延禧宮,便看到一個臉色蒼白,身姿羸弱的女子倚著床半躺著。仿如西子捧心般惹人憐惜。胤禛看到灼華掙紮著要起身給他請安,忙走近兩步,扶她半靠著床。說道:“身子不好,就免了這些虛禮了。”
灼華笑了笑,道:“多謝皇上,還望皇上彆怪罪臣妾失禮。”又故作驚喜的問道:“皇上怎的來了,臣妾病著,可彆過了病氣給皇上!”
胤禛聞言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罵道:“你搞出這樣大的陣仗,不就是想讓朕來看看你!”
灼華聞言,不依不饒道:“皇上怎的這樣想臣妾,臣妾確實心悸受驚了!好多人都看見了,那鬼飄在半空中,披頭散發,青麵獠牙,好生駭人!”
胤禛抱著她同坐在床榻上道:“你心悸受驚不假,但依你素日的性子,必定不會鬨的六宮都知道!你是想讓朕來看看你,又怕派人去請朕請不來,失了麵子。”
灼華聞言紅了眼圈,道:“皇上君臨四海,是天下人的皇上,臣妾自然是不敢打擾的。隻盼著皇上處理國事之餘,能夠想著延禧宮中還有一個毓嬪日日盼著皇上,臣妾就知足了。”
胤禛道:“下次,若是想見朕就直接著人去請,不許耍這樣的心機。隻此一次。”
灼華道:“皇上這樣英明神武,聖明燭照,臣妾再不敢了。臣妾受了這樣大的委屈,隻想著有個能依靠的人陪陪臣妾,而不是這滿宮的奴才。”
胤禛問道:“朕既來了,可好些了?”
灼華笑嘻嘻的說:“皇上既來了,臣妾自然什麼病都好了。再說臣妾的婢女說,那鬼是有影子的,臣妾自然就不怕了。隻是臣妾自小心氣兒細,受不得怕!”
胤禛聞言皺了眉,道:“這後宮中竟有人裝神弄鬼,興風作浪,皇後真是越發的本事了。”
灼華聽皇上竟在她麵前提到皇後,忙打起精神道:“皇後娘娘打理後宮瑣事很是辛苦,而且皇後娘娘身子不好,後宮多由華妃娘娘共同協理,一時之間顧不到也是有的。再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胤禛狐疑的看向灼華道:“你對皇後倒是真心尊敬,這後宮的妃嬪因著皇後無寵無子,對皇後的尊敬大都是浮於麵子上的,倒是隻有你真心為她說上幾句話!”
灼華笑著倚進了胤禛的懷抱,撒嬌道:“皇後是皇後,臣妾是妃嬪。再說皇後是國母,皇上猶得敬之愛之,臣妾向來是愛皇上所愛。就算是皇後做錯了事,皇上也不應一味苛責,也要看到皇後的難處才是。若是皇後娘娘當真有什麼不好,也請皇上看在國母的份上多加包容,若是實在生氣,找臣妾來撒氣也是行的。”
胤禛聞言覺得好笑,便逗著灼華:“難道盈盈認為朕是遷怒之人嗎?”
灼華抬頭看胤禛並沒有生氣的意思便道:“臣妾隻願後宮安寧,姐妹和平共處,皇上才會舒心,隻要皇上舒心了,臣妾就高興。”
胤禛歎了口氣道:“盈盈不愧是朕之解語花,朕隻願朕在處理完前朝的煩心事兒之後,能夠在後宮得到片刻安寧,不願晚上進到後宮之後,還要給妃嬪們斷官司。若是人人都像盈盈這般都是乖巧懂事就好!”
灼華倚得更深了,糯糯道:“後宮妃嬪雖多,但盈盈隻有一個,這樣皇上才不會忘了盈盈。”
胤禛笑道:“真是越發的癡了。”
灼華笑道:“臣妾本就是個癡性子,皇上到今日才知嗎?既然皇上不願為後宮煩心,就將此事交予皇後娘娘吧。”
胤禛道:“朕本沒打算管。若不是事涉盈盈,朕根本就不會過問。”
灼華倚著胤禛,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並不管胤禛所言真假。情話好話誰都會說,今日他會這樣對你說,日後也會對彆的寵妃說,若是想要在後宮中生活的好,第一件要學會的事就是自欺欺人。可此時灼華寧願相信皇上說的都是真的,皇上待自己始終是不一樣的,她再堅強聰慧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女了,且讓她放縱一回,放縱過後,她仍是那個機警睿智的毓嬪,仍是擔負著家族重擔的富察氏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