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沉吟了一會兒,在心裡做了萬般思量。一方麵眼前灼華給她拋下誘餌實在是太吸引人,儘管知道前方可能有個大陷阱,但卻忍不住往下跳。另一方麵,自己家族同烏拉那拉氏結盟已久,貿然放棄不免可惜。
於是笑容滿麵的拉了灼華的手道:“打從哀家第一次見你,就覺得親切,仿佛哀家那個薄命的女兒又回來了。哀家待你的心同待皇後的一樣,都把你們當成親生女兒來疼。”
這番話意在告訴灼華,烏雅氏可以和富察氏結盟,但是卻不會放棄烏拉那拉氏,不會放棄皇後。
灼華也知道,皇後畢竟是太後的表侄女,一家人說不出兩家話,她所求的隻不過是在這風雨詭譎的後宮裡,最權威、最有心計的太後不給她找麻煩罷了。既然太後退了一步,她也不好不識抬舉。
便乖順的接著太後的話說:“太後疼惜臣妾的心,臣妾一直都知道,臣妾十分感激太後。但是皇後畢竟是皇後,臣妾隻是妾妃,怎好同皇後娘娘比肩。隻求太後在疼惜皇後娘娘之餘也彆忘了臣妾就好。”
灼華說這話實在告訴太後,我不管你同烏拉那拉氏爭後位,隻要太後稍微給她些庇護即可。
太後見灼華和富察家如此識趣,不由得為自己又給烏雅氏找了一個背景強大的靠山而欣喜。而現在她也知道,既然已同富察氏結盟,便不能將富察氏送進宮的寵妃拘在壽康宮。便對灼華說:“你在壽康宮也呆了一個月,雖說哀家舍不得你,但你畢竟是皇上的妃子,服侍皇上才是你的本分,今晚便會延禧宮吧。再說哀家整日的念經,總不好讓你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在佛堂中虛度光陰。”
灼華假意推辭了一翻,見推辭不過,也便應了。當晚就收拾了東西回了延禧宮。
卻說灼華坐著步輦回延禧宮的途中,卻出現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
原來是在她馬上要到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道白影飄過,披頭散發,口角帶血,身上穿著答應規製的白衣,乍一眼看過去,煞是嚇人。
抬步輦的太監在受驚之下,用力不穩,險些摔到了灼華。
而灼華也素來是個敬畏神明,精通佛理的。一時間也被駭到了!
一旁的姚黃慣來是個沉著冷靜的。看著灼華的臉色都變了,忙上前寬慰道:“小主莫驚,奴婢瞧著,那鬼是個有影子的!”
灼華聞言用力抓住了她的雙手,急急道:“當真?”
姚黃顧不上被灼華護甲刮得生疼的手臂,道:“奴婢看得真真的!確實是有影子的!”
灼華聞言,臉色更是不好,恨恨道:“很好!本宮倒想看看,是誰有這樣的好本事!”
說罷一行人便在宮禁前回到了延禧宮。
一直守在延禧宮的素月帶著人迎進了灼華,看著灼華的臉色不好,忙問出了什麼事兒。一旁的姚黃在灼華的示意下三言兩語的說了事情的經過。
素月看著灼華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猶豫的問道:“可是要使人去通知皇上?”
灼華冷冷的看向素月道:“前幾日沈貴人落水可是請到了皇上?”灼華見素月搖了搖頭,又說道:“那本宮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一邊的魏紫聽到自己的主子以沈眉莊相比,不免有些不樂意,嘟囔道:“那怎麼能一樣?皇上待小主多好!豈是沈貴人能比的?”
灼華揉了揉額角,不免有些頭疼魏紫的性子,不過魏紫也就在她麵前這般口無遮攔,在外人麵前還是很有規矩的,很少說話,也便不拘著她,畢竟在自己宮裡說話還要處處小心,也顯得自己這個主子太無能了些!
灼華歎道:“都是一樣的!”
素月怕魏紫口無遮攔惹得灼華傷心,便又道:“娘娘不使人通知皇上,也好歹穿個太醫看看吧!奴婢瞧著娘娘的臉色實在駭人!”
一旁的姚黃卻說道:“回來時奴婢已經給小主把了脈,小主隻是心悸受驚,後有些急怒攻心,待一會兒奴婢給小主煮些養心安神的百合粥當宵夜,再好好睡一覺,養上幾天也就好了,不必吃那些勞什子湯藥。”
灼華略微思忖了一下,對素月道:“你說的很對,是我思慮不周了,你去太醫院宣個太醫吧,”又轉過頭對姚黃道:“那些太醫開得苦藥湯子喝不喝又有誰知道,我自是信你的。”
素月聞言,便打發了小太監去太醫院,打算宣灼華用慣了的章彌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