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聞言,叫住了人,低頭轉著手上的護甲,思忖著什麼,良久無言。素月本以為她改了主意,耳邊突又傳來灼華的聲音,冷冷的不帶絲毫情感。
“莞常在自入宮以來就病著,是哪位太醫給看的脈?”
素月忙叫進了掌宮太監李順兒回答灼華的問題,李順兒向來不在灼華跟前兒伺候,並不是灼華不信任他,相反,灼華十分器重他,將延禧宮一宮的事宜都交給他打理,也將這監視六宮動態的任務交給他。
李順兒聽得灼華的問話,忙答道:“是太醫院的溫實初,此人是有些本事的,隻是這些年華妃娘娘掌權,他一直被華妃的心腹江氏兄弟壓製。”
灼華聽言,覺得這個溫實初是個不簡單的,說道:“這麼說這個溫實初投靠了莞常在,想搭寵妃的順風車了?”
李順兒此時略帶得意的說:“娘娘問奴才可是問對人了,這後宮中,除了莞常在和溫大人,也就奴才知道始末了!”
灼華果然被他者賣乖討好的樣子逗笑了,說道:“還敢在本宮這兒賣關子,還不趕快說來,你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仔細本宮將你發落到慎刑司!”
李順兒本就是想討灼華一笑,聽言,忙也裝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說道:“娘娘還是饒了奴才吧,奴才這就說。那溫大人和莞常在乃是青梅竹馬,聽說選秀前,溫大人還拿了家傳之寶親去和莞常在提親!”
灼華聽言來了精神,忙問道:“當真?”
李順兒道:“自然是真真兒的,這可是奴才千辛萬苦才從甄府的下人嘴裡打聽出來的!”
灼華笑罵道:“你這皮猴,這是要從本宮這兒討賞呢,前些日子皇上賞下來的彩釉花瓶,本宮知道你喜歡,拿了去吧!”
此時,李順兒見屋裡隻有灼華、素月並姚黃魏紫和自己無人,便走近了對灼華說:“小主兒今夜受了驚嚇的事兒,似乎有些眉目了。”
“說”
“嗻。前些日子傳出餘氏在冷宮日日咒罵莞常在、還給莞常在投毒的話,也不知莞常在是怎樣對皇上說的,第二日便傳來了皇上賜死餘氏的旨意,雖說是賞了白綾,但奴才聽咱們的人說,那餘氏是被弓箭活活勒死的。聽後殿伺候的奴才說,最近莞常在夜不安寐,據說是被餘氏的冤魂纏上了!”
灼華聽這話,來了興致道:“哦?事情定不會這麼簡單!”
“娘娘固然英明,這幾日沈貴人和安答應見天兒的留在莞常在那兒,對外說是陪伴受了驚嚇的莞常在,奴才冷眼瞧著,似乎像是在商定什麼計謀,要揪出投毒幕後主謀,似乎是衝著華妃去的!”
灼華聽言,頓覺恍然大悟。華妃身邊的麗嬪慣來是個膽小怕鬼的,此番她們三人搞出個餘氏冤魂,定是要麗嬪在受驚之後口吐真言。事不關己,她不是不想管的,但是她們三個錯就錯在,竟敢利用自己!雖說是誤中副車,但她富察灼華可是好惹的!
灼華略沉吟了一會兒,對李順兒說道:“此事你辦得很好,現在去太醫院把給莞常在診脈的溫太醫給本宮宣來。”
素月道:“娘娘還是宣章太醫為好,這溫太醫素來不是咱們用的慣的,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可怎生是好!”
灼華聞言,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說道:“本宮就怕他不出差錯!莞常在顯然是忘了這延禧宮的主位是本宮,她將來是要在本宮手底下討生活的。本宮也得提醒提醒她才好。敢給本宮找不痛快,本宮非生生卸下她一條臂膀才行!”
邊說著邊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唬得素月忙上來仔細查看了一翻,說道:“主子若是看莞常在不痛快,隻管設計除了她就算了,何苦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灼華卻道:“本宮非但不除了她,還要捧著她寵慣六宮,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與她想要的隻有一步之遙,然後。”
素月問道:“然後呢?”
灼華笑道:“然後呀,沒了。”
素月更是不解,“沒了?”
“對,沒了,什麼都沒了,所有的癡念,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本宮就是要看著她與所想的隻有一步之遙,就是生生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