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亭走後,灼華忙讓人將蜀錦拿到屋裡,展開了細細觀賞。
素月此時看得直咋舌道:“一騎紅塵妃子笑!皇上對娘娘當真盛寵!”
灼華聽言更是高興,她雖不愛皇上,但卻無法對這樣討好的舉動無動於衷。待細細觀看時,卻看到那掩在蜀錦金光流轉的的新花樣不是旁的,正是夕顏。灼華當時就變了臉色。
素月看灼華臉色不對,忙問道怎麼了。
灼華把手頭的蜀錦一甩,向素月道:“朱亭說是果郡王命人送回來的?”
素月點點頭。
灼華便把七夕夜宴那日,同履親王福晉在桐花台,聽到果郡王和甄嬛之間說的話對素月說了。隨即又道:“既不是對本宮用的心,本宮留著這勞什子也是礙眼。”
素月略有些可惜的撫摸著蜀錦連道可惜了
灼華冷笑道:“可惜什麼!等到什麼年啊節啊的,給本宮賞到莞貴人那裡去!本宮也做回月老,遂了這對狗男女的心願。”
若是此時胤禛知道送來的蜀錦沒討到沒人歡心,反而惹得美人動怒,許是會悔不當初吧。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特彆晚,直到十二月間紛紛揚揚下了幾場大雪才有了寒冬的感覺。大雪綿綿幾日不絕,如飛絮鵝毛一般。灼華八個月的身子愈發重了,此時正靠在自己宮裡的美人榻上,對著窗口看著雪景。
此時素月進來,看見灼華開窗看雪,忙走上前將窗子掩上,頗有些責怪道:“天兒這樣冷,娘娘對著窗口吹風,也不怕生病。”說著忙又給灼華披上大氅道:“娘娘如今身子愈發重了,可不能如從前那般不仔細,什麼都由著性子來。”
灼華卻歎道:“皇上有日子沒來了吧。”
素月知道,這是最近鐘粹宮的莞貴人和淳常在得了寵,灼華心裡不痛快。忙安慰道:“皇上還是惦記著娘娘的,隔三差五總有賞賜過來,還常允履親王福晉進宮陪伴娘娘。”
灼華心下歎息:“不過是心疼子嗣罷了。本宮現在身子重了,無法伺候皇上,皇上寵幸彆人也沒什麼!可本宮就怕鐘粹宮得寵,那宮裡的人沒一個善茬!”
素月此時卻捧了桌子上的蜜餞到灼華眼前:“娘娘可知道為何宮裡的娘娘小主們都喜歡吃些甜食?”
灼華失笑地捏起一顆:“大約是心裡苦,總想吃點兒甜的。”
素月也笑了:“那娘娘可要多吃一些。”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那日之後,灼華果然著涼染上了風寒,卻因著懷孕諸多禁忌,隻能用補藥溫養著,並不能吃些猛藥,遂這風寒便一直纏綿到正月中旬。
便理所當然的錯過了大年初一的闔宮朝見太後。卻不成想,壽康宮傳來消息說不知為何莞貴人入了太後的眼,太後常常叫莞貴人去壽康宮給她抄經書。
灼華聽到消息時,一直皺眉思索著,始終不得緣法。
倒是一旁的素月吞吞吐吐的,終於還是向灼華道:“奴婢倒是聽到了些捕風捉影的事,隻是不知是不是真的,便一直沒敢對娘娘提,怕娘娘病中傷身。但瞧著近日的情形,倒有幾分真了。”
灼華抬頭示意她繼續說。
“奴婢聽這宮裡伺候的老人說,莞貴人眉眼處有七分像純元皇後,氣度更像!”
灼華聞言,身形一懍:“不管是不是真的,莞貴人不能留了。待本宮出了月子,第一個收拾她,可得給本宮記好了!”
眼看著就要到了灼華的預產期,而灼華也因著身子重,愈發不愛動了,每日隻在自己宮裡的院子裡略走一走,逗弄逗弄溫宜而已。二月初的時候,內務府便送來了接生嬤嬤和乳母保姆給灼華相看,灼華挑了幾個自己家的包衣,又把這幾人全家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自己手裡,防止她們在她生產的時候使壞。
然而,在二月二的那天下午,灼華隻覺腹中慘痛異常,便知是要生產了,卻比嬰兒的預產期早了差不多一個月。好在灼華事先有準備,並沒有忙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