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散去後,灼華聽人說甄嬛邀了曹貴人去鐘粹宮。
素月小心的覷著灼華的臉色,見並沒有任何不尋常之處。
灼華回頭看著這樣的素月,不禁笑道:“怎麼了?”
素月訕訕道:“真是奴婢瞎操心,如今這莞嬪叫了曹貴人去鐘粹宮,不知道要去商議什麼,娘娘也不防著些?!”
灼華淨了手,細細的給六阿哥刮著果泥:“防什麼?莞嬪是衝著華妃去的,應當是想給已逝的沈答應報仇,本宮跟著湊什麼熱鬨!”
素月又問道:“那娘娘不好奇她們說的是什麼?”
灼華有些心不在焉:“左不過就是拿溫宜帝姬說事兒罷了,還能有什麼?怎麼今日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直說吧!”
素月笑道:“娘娘果然英明,聽咱們在鐘粹宮的釘子說,莞嬪給曹貴人出主意說,若是曹貴人能出麵揭露華妃娘娘的罪行,皇上必定高興,到時,也許會因襄助平叛年黨有功兒升位,也便有資格親自撫育溫宜公主。況且當年華妃利用溫宜公主生事,身為親身母親,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受這樣的苦楚而不思報仇。”
灼華稍稍起了點兒興致,問道“沒了?”
“還有,莞嬪還說,公主生母位分的高低,對公主的前途也是有很大影響的!華妃今日縱使想要再庇護曹貴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曹貴人不如早做打算,先一步棄了華妃,也好免受其牽連。聽說,曹貴人似乎有所動容。”
灼華冷笑道:“打蛇打七寸!莞嬪句句不離溫宜公主,曹貴人怎能不動心。既然她們也知道公主的生母位分對公主前程有所影響,我又怎能讓我養大的女兒,有一個貴人或是嬪位的生母。本宮正好借這一次機會,將良玉徹底變成本宮的女兒!”
素月陪笑道:“娘娘算無遺策,此事定然不在話下。況且若是沒有華妃當日庇護,憑曹貴人怎能平安產下公主,曹貴人如此做,也太過忘恩負義了!”
灼華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機:“就因如此,本宮才容不得良玉有這樣一個生母!不止本宮容不得,怕是皇上也難容吧!”
次日,貴人曹琴默至景仁宮向皇後告發華妃年世蘭曾於圓明園行宮在溫儀公主的馬蹄羹中下木薯粉,毒害公主意圖嫁禍莞嬪,嫁禍不成後又指使禦膳房小唐頂罪。
皇後道:“既然你知情,為何不早說,非要捱到此時呢?”
曹貴人道:“嬪妾本不知情,也受了華妃蒙蔽,隻一心以為是莞嬪所為。直到後來一日嬪妾聽見華妃指使小唐頂罪這才知曉。可惜嬪妾不小心被華妃娘娘發現,她便要挾嬪妾不許說出去,否則就要把公主奪去撫養。雖然嬪妾不能親自撫育公主,但又如何肯讓公主跟著這樣一個狠毒心腸的女人呢!”
她的哭訴讓聞者泫然欲泣:“可憐溫儀公主小小年紀,就要遭這番罪過,差點連性命也沒了,嬪妾生為人母實在是痛心疾首,更怕公主落入如此蛇蠍婦人之手。”
當日之事溫儀公主中毒之事人人都有疑竇,隻奈何胤禛不追查下去。皇後歎道:“若真如此,華妃當真是歹毒。她雖不是溫儀公主的生母,但也是庶母啊,怎能對小小嬰孩下此毒手呢?”
敬妃在一旁無奈道:“隻是小唐已被杖斃,是死無對證了的。”
曹貴人不慌不忙,拭了淚道:“華妃當日指使兩個宮女說曾見莞嬪經過所居住的清涼殿,後經端妃娘娘澄清,已知是誣陷。可見華妃司馬昭之心。隻是可憐溫儀在繈褓之中這樣遭人利用。”
皇後看向甄嬛道:“莞嬪,這件事牽涉到你,你有什麼要說的?”
她起身深深行了一禮,一字一字清晰道:“當日之事,臣妾的確是冤枉的。”
皇後點頭,道:“你且坐吧,找人去請華妃來。”
灼華深深看了曹貴人一眼,溫儀公主的事本已了然,雖無確實證據,但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疑惑。再度提起,不過是讓後麵的事更易讓人相信了。
果然甄嬛剛坐穩,曹貴人抬起一直低垂的雙眸,看著皇後道:“嬪妾有罪,有件事一直不敢說出來。”
皇後麵色沉靜,道:“你放心大膽地說。”
曹貴人遲疑片刻,重重磕了個頭道:“沈答應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