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爺子帶著黃璉跟耀哥去貼對聯，黃芪則是跟著柏哥兒一起吃著廚房裡，黃嬸跟黃伯炸的丸子、撒子等。

貼好對聯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黃芪她們簡單煮了餃子，對付了一頓。

下午的時候，家裡隻剩下了黃芪跟黃老太太還有黃嬸，黃老爺子帶著其餘人去掃墓，給祖宗們上香去了。

晚上，黃芪一家人圍坐在堂屋裡，桌子上放著雞鴨魚肉、肘子等過年才舍得吃的硬菜。

除了柏哥兒，其餘人還喝了點酒。當然，主要還是黃老爺子跟黃伯兩個人喝。

黃芪嘗著她奶給她倒的一點兒酒，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那些古代人喝酒個個都是海量，用大海碗喝上個十碗八碗的也喝不醉了。

總結起來就是，不好喝，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酒味還不濃。

她想念啤酒了，雖然以前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喝。

聽著黃老爺子跟黃伯的說話聲，黃芪盯著自己眼前的酒碗發呆。

蒸餾工具是怎麼做的嘞？什麼形狀的嘞？

不會！

釀酒是怎麼釀的嘞？她記得大學做實驗的時候，她們好像還做過黃酒呢？

是用的糯米還是大米？酒曲是怎麼做的？放了多少天才釀成的？

她都忘記了！

黃芪：“……”

唉，書到用時方恨少。

整個年夜飯上，黃芪一邊附和著其餘人的話，一邊使勁搜刮著腦子裡的記憶，寄希望於能想出來點兒有用的東西。

當時釀酒的時候，她在做什麼？

她好像看了一會兒，就去隔壁實驗室做掛麵，灌火腿腸去了。

呃……都沒啥用。

輕輕地長歎一聲，黃芪放棄了思考，重新融入大家的暢談中去。

此時，她們已經吃完了年夜飯，坐在桌前，吃著瓜子、撒子，嘮著嗑，一旁還燒著火盆。

“也不知道三畏兄收到了咱們給送過去的禮物了沒有？還有謝尚，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認真完成我給他布置的功課。”

回過神來，黃芪就聽到黃璉的話。

“按照路程來算，他們應是早就收到了。”黃芪回道，說完又看了一眼一旁聊天的黃老爺子等四個大人，沒聽清她們再說什麼，看起來很高興。

“也不知道三畏兄滿不滿意咱家的禮物？”黃璉有些惆悵。

黃芪聞言收回目光，看向黃璉，心道：“三畏滿不滿意我不清楚，但謝尚必然是非常極其不滿意的。”

想想也是，任誰好不容易回家過個年，突然收到了先生布置的一大堆功課，還是直接通過家裡父母轉交的，誰會高興？誰會樂意？

功課不被小偷偷走，不會意外失火，都得說是個好學生。

府城最中心的一座府邸，府邸的主人——黃璉的三畏兄剛宴請完下屬，回到寢殿。

此時，他正拿出來黃璉謄寫的那篇稿子欣賞，臉龐微紅，嘴角略帶微笑。

而西南角的謝宅裡，謝安夫婦正在謝尚他奶的院子裡陪著老人家一起守夜，也不知道說的什麼，突然之間，三人的話題就轉到了黃璉給謝尚的那一摞功課上。

“尚哥兒，這孩子進步還是比較大的，都知道主動做功課了。”這是謝尚她奶，她想著，跟兒子誇誇謝尚，這樣謝尚也能少挨一些他老子的揍。

謝尚他娘：“是啊，尚哥兒這一段時日，總是在書房用功。”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長歎一聲道：“唉，就是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說完就看向了謝安。

謝尚他奶聽完自家兒媳婦的話，也跟著轉過頭去看著謝安。

當初，兒媳婦想跟謝尚尋一門親事先定下的時候，自己家那個好兒子，非說要麼尚哥能考上秀才，要麼尚哥滿了二十才能行，不然就等著。

謝安聽到自家媳婦的話，餘光又瞥到她跟自家老娘的眼神，兀自沉默，假裝自己沒有聽見，專注地欣賞手上的茶盞。

正縮在遠離他爹的角落裡的謝尚，聞言疑惑地抬起了頭：“……”他爹是不是在偷偷瞪他？

不是在守夜嗎？怎麼就突然說起來這事了呢？

還有，他爹瞪他乾啥？這事難道還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嗎？

唉！他突然有些想他大哥了。

不！他不想！那個大哥能做出過年給小弟送功課，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阿嚏——”

鎮上黃宅，黃璉突然打了聲噴嚏。

“誰在想我？”黃璉疑惑。

黃芪：“……有沒有可能是謝尚——”在罵你。

當然，後邊的黃芪沒有說出來，這點兒麵子還是要給他小叔的。

黃璉想了想，頷首應道：“我也這麼覺得。”

黃芪微笑了一下：“……”

害，大過年的，您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