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兒怎麼了？”

黃芪拉著柏哥兒坐在桌子旁。柏哥兒剛剛在堂屋的時候，看起來就有些不開心。

柏哥兒伸手從胸口掏出來一個油紙包，很沮喪地遞到黃芪眼前，“碎了。”

“我給姐姐留的糕點被擠碎了。”

今兒下午在街上的時候，柏哥兒跟耀哥吃著小食的時候，沒有錯過黃芪的眼神，他想了想沒有舍得吃完手裡的小食，打算帶回去晚上沒有人的時候給姐姐吃。

他用油紙包著，怕被擠碎還專門放進了胸口。回到鋪子裡的時候還好好的，誰承想回到家的時候，他無意間伸手一摸，竟然擠碎了。

黃芪愣了一下。

她還以為柏哥兒是因為今兒在堂屋大家都分到了錢，就他沒有，所以才失落的。

她連銅錢都準備好了。

“姐姐看看。”黃芪接過柏哥兒手裡碎成渣的糕點，捏起一點放進嘴裡，“沒事兒，還是那麼好吃。你嘗嘗……是吧。”

柏哥兒張嘴接住黃芪喂到嘴邊的糕點，吃了一口，眼睛發亮地點了點頭。

“嗯嗯！”

“那咱們分吃了好不好？”小孩從嘴裡省下來的，黃芪怎麼好意思自己吃讓小孩看著。

柏哥兒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道：“姐姐，這是柏哥兒給你留的，下午的時候柏哥兒已經吃過了。”

“沒事兒，現在是姐姐分給柏哥兒吃。”

黃芪的話，柏哥兒半信半疑。他覺得黃芪的話有些問題，但又不知道哪裡有問題。

兩人很快就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完柏哥兒帶來的糕點。

正當柏哥兒想離開的時候，黃芪叫住了柏哥兒。

“柏哥兒，這是姐姐給柏哥兒的束脩哦。”黃芪數出來二十文，遞給柏哥兒。

今兒隻有柏哥兒沒有分到錢，雖說黃璉跟耀哥那裡的錢有柏哥兒的份，但他們大概是不會分的。

柏哥兒手裡還是沒有錢。

“姐姐，柏哥兒不用的。”柏哥兒嚇了一跳。

他還得給姐姐攢嫁妝呢，怎麼能反過來要姐姐的錢！

姐姐是女孩子，手裡得有一些私房錢，小叔都跟他說了，他們要一起努力讀書，以後為姐姐撐腰，讓姐姐以後在夫家能挺直腰板做人。

至於鋪子裡的收入，小叔也跟他說了，以後就當做姐姐的嫁妝，他沒有意見。

“姐姐，小叔好像在叫我，我先回去睡覺了。”

柏哥兒借口黃璉叫他，趕緊離開了西廂。

“你不是在堂屋西側間睡嗎？怎麼又去東廂跟小叔還有耀哥擠著去了？”

“小叔說在一起睡覺暖和。”

看著柏哥兒沒入東廂的身影，黃芪搖了搖頭，“臭小子，這就學會撒謊了。”

黃芪把銅錢收起來，轉身回去休息。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黃芪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聽了聽外邊的動靜，黃嬸已經起來了。

強忍著刺骨的冷意，黃芪從被窩中爬了起來。穿戴好的時候，廚房裡，黃嬸已經燒好了熱水。

黃芪跟黃嬸打了招呼，兌好水洗漱完後，聽到堂屋東側間也有了動靜。

接著堂屋門就開了，黃老爺子正坐在堂屋正中的那張圈椅上醒神，是黃老太太開的門。

黃芪叫了聲“奶”，黃老太太應聲，黃芪忙把兌好的洗臉水端到了堂屋裡。

黃老太太夫婦洗漱的時候，東廂也有了動靜。

黃芪剛把新泡的熱茶端給黃老爺子，自己也順便蹭了一碗，院子的門被敲響了。

開門一看，是黃伯回來了。

很快，早晨的寧靜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白日的喧囂。

今兒是除夕。

黃芪她們用過早飯就開始收拾家裡。

——除舊迎新。

本來她們早就應該開始收拾家裡了，但之前一直在忙活包子生意，不得閒，也就沒有來得及。

一家人分工合作，黃伯跟黃嬸還有黃老太太忙活年夜飯還有過年期間的吃食，黃老爺子帶著剩下的人一起收拾家裡的衛生。

他們先是各自收拾各自的屋內，黃嬸跟黃伯那屋則是由耀哥負責。

黃芪最先收拾好西廂裡麵的衛生，其次就是耀哥收拾好了黃嬸那屋的衛生，接著耀哥就去東廂幫著黃璉收拾，黃芪去了堂屋幫著收拾西側間還有堂屋。

黃嬸炸好過年要用的丸子的時候，黃芪她們也把屋子裡麵收拾好了。

蹭了幾個柏哥兒端過來的丸子吃了後，黃芪就又跟著黃老爺子等人一起把屋子外邊，還有院子裡好好收拾了一遍。

看著煥然一新的家裡，黃芪雖然覺得累，但心情很愉快。

廚房裡，黃老太太早就調好了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