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之被李鶴晚的話問倒了。他“呃”了半天,內心非常掙紮,臉憋得通紅。
這個單純的青年忽然覺得自己是個貪心的壞人了,在彆人忙著當愛情的囚徒的時候他卻深陷在甜蜜的友情裡不可自拔,雖然多兩個朋友既不犯罪也不違德,但他認為自己既想要“娥皇”又想要“女英”,還想要得平均的思想作風是不妥當的。
哎……
他心裡默默流淚:我真是一個齷齪的卑鄙小人……我對不起他們qaq……
於是在糾結一陣後,他本著一碗水要端平的原則,囁嚅道:“我棄票。”
那兩個人聽完後,不說話了,安靜地吃起飯來。
小王班長說完又為自己的逃避行為深深地感到可恥……他以為他的回答同時傷了兩個人的心,又害怕三個人的友情就此破碎,心中慚愧又懊惱——壓根不知道那兩個人其實完全沒有受傷,隻是各自在腦海裡盤算著新的作戰計劃而已。
不過他也沒有告訴兩人,其實在剛剛第一輪的投票裡,他選了李鶴晚。一來是因為對方的性格愛好和他更合得來,兩個人處在一堆聊得開;二來是因為對方近期和他走得更近些,關係也就自然更親密些。
如果把友情也當做一場戰爭,李鶴晚在潛移默化的相處間無疑領先了對手。
但小王同學是個會“吾日三省吾身”的人,勵誌要守住友情蹺蹺板的平衡,於是懷著愧對小紀同學的情感,對自己“可恥”的偏心做了個自檢消殺,在第二輪的投票裡選了紀逢逍。
不過這些事情他是打死都不會坦白的,他要把自己友情的小秘密默默地藏起來,當做種子埋進人生的土壤裡,等著這顆種子長成不可撼動的大樹。
但李鶴晚和紀逢逍並不這麼想。他們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正逐漸和班長大人走在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上,隻一心一意地做著接下來拉票的打算。
在私下把當時匿名投票的具體狀況打聽清楚後,李鶴晚把選紀逢逍的那大部分女生計劃為拉票對象。
而紀逢逍的野心更大一些,不僅準備拉票選李鶴晚的那些男同胞,就連選對方的那少部分女同學也不想放過。
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裡,紀逢逍充分運用自己的鈔能力,跟班上的男生搞好關係,約人一起吃飯打球,組隊網遊,酒吧通宵,幾回合下來成了班裡男生的老大哥,跟他們大有點“五湖四海皆兄弟”的架勢,而對女生們則是情話連篇巧克力送個不停把溫柔多情的王子人設立得穩穩當當。
但儘管不遺餘力地做了一係列操作,他還是沒有辦法高枕無憂,甚至還不能掉以輕心——畢竟他有個同樣實力強勁的對手。
紀逢逍好奇對方為了壓倒他會使出哪些花樣和把戲,這幾天都細心留意著他的舉動。
但奇怪的是,李鶴晚並沒有采取舉措和選擇他的那些男生增進一些或曖昧或友好的情誼——儘管紀逢逍在約男生們吃飯的時候無意聽到他們大都拿李鶴晚當自己的理想型看待。
“我老實跟你們講啊,”一個“猛男形象”的男同學很激動地說,“我第一天來班上就喜歡李鶴晚了,他長得跟個妲己一樣,往我身上瞧一眼能把我勾死。”
“可不是,”另一個練體育的男生插嘴道,“他真就是我那盤菜,腰細腿長個子小,抱起來肯定特銷魂,那天我去小賣部買水,人多跟他撞了一下,他踩我腳了,可把我樂得!”
另外幾個人也忍不住加入了坦白局,整個飯桌上充滿了和諧的探討和奇異的硝煙。
“哈哈哈哈哈,你們在這說得歡,倒是去爭去表白呀,都是慫貨!”其中一個人用看好戲的態度來拱火。
但這話一出,便激起聲聲感慨和歎息。
因為大家都發現,李鶴晚的長相和他的性格其實是兩碼子情況,有點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意思;又像個會出現在旖旎電影裡貢獻驚豔鏡頭但實則零緋聞的敬業明星,風致款款也幽冷矜貴,讓人不好靠近,也更不好在本人麵前開那些戀慕的玩笑。
他們熱火朝天地講著,紀逢逍安安靜靜地聽著,笑笑不說話。
李鶴晚這幾天一直在刻意和選擇紀逢逍的那些女生打交道,但他打交道的方式既不像對手那麼高調,更不像對手那麼曖昧。
他隻是默默地充當起班裡“老好人”的角色來,體貼地為班裡需要幫忙的女生做著熱心的服務。
起初有個女生主動來拜托他課間給自己講題,李鶴晚欣然答應下來。雖然心裡彆有目的,但他講題就真的隻是講題,麵對女生時,言行舉止禮貌得當並不出格。對方聽不懂的地方他也樂於多講幾遍,表現出全然的溫柔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