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由於補習效果意外的好,課間便陸續有女生來問他題,後來一兩個課間的時間根本不夠,李鶴晚便在每天中午去食堂前勻出一個固定的時間來給人講題——而這一傳統竟然還越過了一周的時限,很離奇地被保留到了期考之後才被取消。
這七天內,李鶴晚積極地在班級裡發光發熱,除了補習以外,也幫女生搬器材,做教室清潔,給來例假的女孩子接熱水,幫帶早飯,傾聽失戀女同學的哭訴……總而言之忙上忙下地活脫脫把自己熬成了“婦女之友”。
但這個“婦女之友”做起來實在不輕鬆。
有一天中午下了課,班裡一個宿舍的女生被留下來打掃階梯教室,李鶴晚主動去幫忙。這個教室很大,打掃起來不容易,一趟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汗流滿麵,最後還剩立式空調背後的一個角落沒掃。
大夥本來想偷懶,準備拿掃帚隨便刮刮就算完事,結果一刮就刮到了牆壁上的兩個大空洞。女生們心想可能是耗子洞,怕這大夏天的老鼠鑽進空調裡散出異味和毒菌,就決定還是把空調挪開看個究竟。
於是派了兩個女生一邊扶住空調的一端,慢慢往旁邊移。不巧右邊那個氣力大些的挪得有點著急,往左邊突然地一推,空調瞬間失衡猛地一斜,猝不及防砸向左邊的女生!
“啊!”
一聲尖叫突兀地響起,旁邊打掃的李鶴晚一回頭,連忙扔了掃帚支臂抵住空調,又本能地拿膝蓋頂了一下,勉強撐住了歪倒的大電器。他咬緊牙關用儘全力把空調往回推,終於在一陣吃力後將它重新立正,整張臉都憋得通紅,汗水汩汩地冒出來。
得救的女生連連向他道謝。李鶴晚衝她擺擺手,虛弱地笑了笑,強壓下腦袋的昏沉,往角落裡一看,果然一大串老鼠屎。
他拿起掃帚彎腰去掃,有點夠不到,就準備蹲下去再薅。
在蹲下去的一瞬間,一陣暈眩惡心驟然躥進腦海!
李鶴晚眼前一花,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病床上,麵前站了四個女生——就是一起打掃教室的那幾名,還有——紀……紀逢逍?
站在他麵前的青年操著手臂,麵色平淡地看他,英氣的臉上蒙著一層薄汗。
其餘四個女生見他醒了,都很激動,紛紛圍過來關心他此時的身體情況。李鶴晚從她們口中得知自己是因為突發性的低血糖暈倒了,剛好被來教室找東西的紀逢逍發現就給送到了校醫室。
校醫室的老師及時給他注射了葡萄糖,他人在病床上躺了大概半小時,現在終於醒了過來。
幾個女生在床頭擠站了一會兒又分開,有的去倒熱水,有的給他掖被角,還有的把手背放他額頭給他測溫。她們邊做事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著自己真切的關心。整個校醫室頓時變得喧鬨起來。
紀逢逍見病床上的青年有些不知所措,就找了個借口委婉地請走了她們,總算還給了對方一片清淨。
李鶴晚見女生們走了,長舒一口氣,對對方說了句感謝。
校醫室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紀逢逍在對方床邊坐了下來,就著剛才一個女生倒的熱水,把床頭的葡萄糖衝劑放進紙杯,用醫藥棉簽的一端攪拌著。他平靜的表情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李鶴晚,”他把衝劑遞給對方,“你是真的拚。”
對方接過紙杯,抿了口水,砸吧砸吧了口腔裡的甜味。
紀逢逍見他眼神半空地望著床尾,狀態懵懵,就哭笑不得地又說:“至於嗎,勞模。”
“你也一樣呀,”李鶴晚放下紙杯,回過神盯著對方,聲音虛浮地回了句,“土豪。”
他看對方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隻是說話的聲音因為腦袋才清醒和喝了熱水而嗡嗡的,帶著點從鼻腔裡泛出來的糯氣。
紀逢逍身體朝前傾了點,雙手抱拳地抵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他。
“其實你用不著這麼下苦功夫,”他默默打量著對方憔悴的臉龐,“你隻要肯對選我的那些女生稍微使點撩釣的伎倆,我相信她們會為你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