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約 卡牌:溫柔憂鬱畫手vs驕矜冷俏……(2 / 2)

“什麼賭?”

“我們就賭這一次對決誰是贏家。至於賭注嘛,我們來點刺激的東西。”

李鶴晚的眼睛警覺地眯合起來,但麵上又流露出掩飾不住的興味。

他很多時候覺得自己身上有賭徒的特質,很難拒絕名為“刺激”的陷阱,連心跳的頻率裡也充滿了好奇因子。

紀逢逍也不賣關子了,直截了當地說:“這一次對決,輸了的人給贏了的人當狗,完全服從於對方的指令,怎麼樣?”

他有相當的把握對方不會拒絕。

“時限?”

“一個月。”

“半個月。”

李鶴晚說一個月的時間太長,容易惹出麻煩和變故。

“好,就半個月。”紀逢逍揚起唇角。

“成交。”

紀逢逍拉開校醫室的門,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病床上的人,笑得張揚痞氣:

“如果我贏了對決,那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邊,曖昧道,“再親我一下。”

李鶴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麵無表情地冷哼了聲。

紀逢逍,我要你對我言聽計從。

他點開了遊戲匹配,查看卡槽中的牌,為了儘可能地獲得一點占據先機的機率,選出了一張本來不打算用在此時的牌。卡牌上的青年長相俊美,神情憂鬱,宛如希臘神話中對著水鏡自憐的美少年,叫人賞心悅目,心神蕩漾。

「姓名:沈夜」

「屬性:壹」

「渣級:C」

此時,遊戲另一端的宿敵也選擇好了卡牌。紀逢逍的出手比較保守,仍舊是與上一場對局同級的一張牌。

「姓名:南霜」

「屬性:零」

「渣級:D」

這人的長相和名字並不太符合,麵頰掛著驕氣的笑意,輕慢間又含著天真,不像南國冬季的飛霜,倒似北國初春的雪。他穿著西式刺繡的立領襯衫,手裡托著一架小提琴,在作為卡牌的二維圖畫形象裡顯得優雅漂亮——很難想象在化成真人形態被投放進對決後會是怎樣的一種驚豔。

遊戲界麵的進度條緩慢地走著,期間李鶴晚又喝了口水,結果因為注意力不集中被嗆了一口。在他劇烈的咳嗽間,係統的提示終於響起:

「劇情場景加載完畢,卡牌“真人”形態轉換完畢。」

「A輪2場對決,劇情視角:隨機,劇情進度標記:0%,現在開始——」

***

“師弟,找個遠離桃花的地方,不然它們飄下來砸到畫布上很煩人。”

沈夜離開畫室的時候,他的師哥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校園裡的桃樹趕著東風的趟確實開得匆匆。不但開得急,落得也急;不僅爭著生,還爭著轉生。

校園裡有一方湖泊,沈夜聽了師哥的話,背著寫生器材選了遠樹的湖堤坐下。

湖堤是坡形的,他坐在上方,望見底下站了個人。那人站在離湖最近的欄邊,一株開得繁豔的桃花樹下,穿著藝術學院簡約得體的西式校裝,左手托著一架油潤發亮的小提琴,右手將琴弓搭上琴弦。

一陣美妙的樂音從他的指尖流泄而出,那樂曲十分輕快,與春的氣息交融在一處,和自然說著親密無間的悄悄話。

那樂音蕩進了站在不遠處的畫家的心裡。沈夜固住了畫架,鋪開了畫紙,拿起筆靜靜地勾勒著眼中見到的美景。

以他的角度隻能看見青年的側身,但這份有所保留的美麗也令他著迷,他看見青年沉醉在自己的樂聲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勾起了唇角。

碧綠的湖麵因為微風的吹拂淺皺麵容。沈夜細致地勾勒著青年的狀態和他身邊的景致,慢慢地入了佳境,也漸漸地浮想聯翩。

他想主動找對方說話,卻又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話頭。或許他可以從誇獎他的演奏講起,但他對音樂一竅不通。或者也可以很模棱兩可地說聲“你演奏得真好”,但那便等同於承認他並沒有深入了解過這首曲子,這樣籠統的敷衍會讓他顯得庸俗。

但他恰恰不想做對方心裡的俗人。

“上帝啊……救救我……”

他默默地呢喃著,那張略顯憂鬱的臉頰上彆有一番多愁善感。

事實證明,上帝偶爾也會聽聽凡人的訴求,再托借“自然”的手筆幫人一把。

於是遠處忽來一陣大風,股股地刮向湖泊。沈夜的畫紙被風刮走,由主人的心線牽著,風箏似的往拉小提琴的青年身邊飄去。

身邊的那株樹也為青年心動,獻予他一場含香的花雨。青年睜開了眼睛,抬起手臂撫過自己的頭頂。

花瓣落到地上,他低頭去看,看見自己的腳邊有一張畫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