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課的時候,紀逢逍往坐在前頭不遠的兩個人那看了一眼,發現王照之頭上的戀值條居然已經到達了100%。
他實在是對李鶴晚的手段感到佩服和驚訝。
獵物的戀值在半天的時間內居然比之前撩釣這麼久還漲的多,這其實蠻讓人匪夷所思的。
他正在思考是不是之前的判斷出了什麼問題,李鶴晚卻主動過來找他。
“我覺得我可能誤會你了。”
他對自己這麼說道。
紀逢逍看著對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點點頭說:“我覺得照之的戀值增長情況可能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李鶴晚認同他的說法,又微微笑了笑,調轉了話頭,狡猾地說:“但這不是重點。”
“我來找你,是有另一件事要通知你。”他彎腰湊近對方,在他耳邊輕聲說:
“紀同學,你要給我當狗了。”
他抬起頭,居高臨下地對著他笑。
紀逢逍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詫,他趕緊打開係統,查看卡牌對決的劇情。
***
南霜去畫室找沈夜的時候,正好撞見對方在給自己的堂弟畫肖像。
畫室內,美好純真的青年安靜地坐在凳子上,美得像一位天使。他赤白著上半身,下身穿著古希臘的潔白長裙,頭上披著半透明的雪白的薄紗,罩滿了半個身子——手裡握著一束鮮紅的曼珠沙華。
沈夜用著南霜送他的畫筆和顏料,為麵前的青年精心調製著合適的色彩。
他專心致誌地畫著麵前的青年,畫布上的人像溫柔動人。
氣氛是無言的曖昧。
青年的身子微微發著抖,沈夜憐愛地看著他,片刻之後,輕聲呢喃道:
“我想娶你。”
畫室的門被突然打開。
沈夜和青年的頭齊刷刷地轉向門口,麵上都是無與倫比的錯愕。
南霜走進畫室,一步一步地靠近沈夜,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憤懣。
那憤怒中含著點悲哀。
他從頭到腳地審視著麵前的人,又把目光轉到了那副未完成的畫上。他把手擱在畫布上,一寸一寸地用指尖描繪著畫裡的景象,最後收回手,諷刺地看著畫這副畫的男人。
“沈大畫家,你真是用情至深哪。”
“一邊用著我送你的筆,一邊畫著彆人,你怎麼能這麼貪心呢?”
他咬牙說完這句,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堂兄弟,勾唇笑了笑。
他笑得譏諷,在說話間端起了那盒顏料,走到自己那個外表天真懵懂的堂弟麵前,傾斜了畫盒。
顏料一股一股地流瀉下來,流到了對方的身上。
“這樣,多好看。”南霜漠然地說:“比剛才漂亮百倍。你要做他的新娘,身上的顏色就不能太寡淡。”
“南霜你瘋了?!”
沈夜慌忙地走過去阻止對方失去理智的行為,但被對方一把推開。
南霜將畫盒扔到了地上。強忍著眼眶的濕意,剜了對方一眼,惡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沈夜,你也不過隻是我手裡的一枝紅玫瑰而已,我敢保證,它很快就會變成牆上的一滴蚊子血。”
他不願意顯露此刻內心的狼狽,維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如看蛆蟲一般地瞥了一眼對方,離開了畫室。
沈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淩亂的畫室和受到驚嚇的青年,幽深地歎出一口氣來。
那天晚上,南霜給自己的學長打了一個電話。
“來陪陪我。”他對著電話那頭的人疲倦地要求。
那天夜裡,兩人在翻來覆去之間沉默著,南霜偶爾會在喘息間喊出一兩聲名字——但那屬於沈夜。
身上的男人沒有回應,也沒有抗議,因為他深知自己隻不過是對方感情之外的附庸。
南霜抱著他,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句“抱歉”,聲音裡含著點真心的愧疚。
男人隻是冷冷地笑過一聲,撫著他柔順的黑發,吻過他的額頭。
突如其來的一吻,令懷裡的青年哽咽了。
“對不起……”南霜抽泣著,“原來失去一個不由我掌握的人是這種感覺……我一直都喜歡讓彆人失去我……”
男人知道,他受到了沈夜給予的挫敗感,這種挫敗感讓他難過。
“失去就失去吧,”他由衷地說,“畢竟像你這麼自私的人,得到了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南霜破涕為笑,恢複了一些以往的驕氣。
“我要報複。”
他說他的眼淚不能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