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望向對方,又輕聲地說:“這個世界上不是也有那樣的感情,是因為雙方怎樣都不合適而帶來了悲劇嗎?”
李鶴晚沉默了。算是一種默認。他重新把目光放到窗外的風景上,靜靜等待著係統的提示。
「劇情場景加載完畢,卡牌“真人”形態轉換完畢。」
「A輪3場對決,劇情視角:隨機,劇情進度標記:0%,現在開始——」
***
周棠路過學校小巷的時候,看見有幾個不良青年在打架。
確切地說,是幾個青年招呼著蹲在地上的那一個。
他經過的時候,那幾個青年已經快完事了。他們看見有人經過,交頭接耳地對著周棠議論了幾句,而後結伴從他身邊離開了。
周棠本來就不打算多管這檔子閒事,但看見那幾個青年麵頰的時候,卻很有些驚駭。每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人,臉上都是鼻青臉腫的,還帶著或多或少的正在流血的傷痕。
當他正疑惑著這幾個人打一個居然還掛彩這麼嚴重的時候,小巷裡那個抱著手臂蹲在地上的青年突然發聲了:
“喂,救救我……”
聲音從逼仄的巷子裡傳出,顯得悲哀急促。
“快過來……快來幫幫我……”
青年又衝站在巷口往內觀望的人喊道,聲音十分虛弱。
麻煩。
周棠沒什麼同情心,心裡抱怨一聲,拿出手機準備撥打個急救電話就算了事,但對方卻又開口道:
“幫我買盒胃藥……快點。”
他說完話,終於把頭勉強抬起來,扭過頭看向周棠。
那張臉乾淨得很,臉上是一點傷都沒有,隻是麵無血色,嘴唇蒼白如紙。
周棠向他走近,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不是被打傷的啊?”
那人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盯著他有氣無力道:“快去給我買盒藥,我什麼都答應你。”
他盯著周棠冷漠的雙眼,勉強扯出一個笑來,“給你睡也行。”
“快點……我要胃藥。”
青年說完,脫力地蜷縮在地上。
周棠因他的輕浮挑了挑眉毛,抬起一隻腳,輕輕踩上青年的手腕,戲謔道:“這可是你說的。”
青年閉了閉眼睛,被胃病折騰得說不出話來。
周棠將對方抱起來,送到了離小巷子最近的診所,在看到對方躺上病床以後,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他想對方一定是個又狠又麻煩的角色,而自己則沒有跟他扯上關係的必要。
畢竟,作為在全校師生麵前飽受讚譽,被奉為榜樣的學生會長,他的形象必須優秀正統——
儘管這一切都是假的。
「A輪3場對決進度標記:30%,敗值統計——」
「周棠:15%,顏辭25%」
***
大巴車走了大約六個小時,終於到了鎮上,此時已是下午。大學生們吃了飯,又再坐鎮上滿人才發車的小公交,經過一路的顛簸崎嶇終於在傍晚到達了劉家村。
劉家村社會資源十分落後,教育資源也凋敝至極,村裡隻有一所年久失修的希望小學,學校一年四季隻有兩個老師,是對好心腸的夫妻,大學畢業後就主動申請來到村裡教書,包攬了學校的所有事務,熬枯受淡了七八年,一直堅持在崗位上。
這次聽到有大學生要來村裡支教,他們欣喜之餘,早就提前為大家跟村裡熱心的民眾溝通過,計劃著將大學生們分成幾撥人,住在鄰近學校的幾個村民家。
李鶴晚和紀逢逍因為是同校同班的,所以名字上報給學校行政處的時候名字就挨在一起,現在分配住處自然也住在一塊。
他們到村民家的時候,著實被那家徒四壁屋簷漏風的景象給震驚了一番,震驚之餘又覺得有些心酸。
村民自覺虧待了城裡來的大學生,不好意思地喊他們見諒。兩個人一聽,趕緊衝他擺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生怕對方多想。
對方又領著他們到住的房間裡去看。房間比剛進門的屋子還要簡陋,但看得出來被仔細打掃過,裡頭隻放了一張掉漆的老式大木床,意味著兩個人在接下來得同床共枕半個月。
“喂,你睡覺不亂占床吧?”紀逢逍忽然問李鶴晚。
“我……我怎麼知道啊……”李鶴晚欲哭無淚。
兩個人看著大床上那點地界,彼此歎了口氣,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