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逢逍欣賞了一會兒對方害羞的表情,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問他冷不冷。
李鶴晚乖巧地笑笑,攏手打了個噴嚏。
紀逢逍見狀,張開臂膀,敞開懷抱,溫柔地喊他過來。
對方漸漸湊近,小心翼翼地鑽進他的懷裡,把頭貼著他的胸膛,小口地喘氣。
紀逢逍心如擂鼓,感受著對方有點急促的呼吸,自己的氣息也紊亂起來。
沒被蓋緊的棉被裡吹進一絲冷風,他感覺對方在自己懷裡瑟縮過一下,那副瘦削的身子在發熱。
台燈的光越來越暗,泛黃的光線中,李鶴晚聽見對方在他耳邊輕聲地問:
“你……願意嗎?”
一隻手緩緩撫過他的腰側,鑽進他的衣角,帶著電流般地劃過他的肌膚,讓他神誌難明。
他貼著那方寬闊的胸膛,點了點頭,嗡嗡然地“嗯”過一聲。
“我想要……”
台燈被關掉了。
寒冷的空氣裡,黑暗的靜謐間,傳來旖旎的喘息。
被窩裡是無限的暖意。
從那天以後,李鶴晚和紀逢逍開始了比以前更正式而親密的交往。
紀逢逍找了一個空閒時間處理掉了自己在感情上的最後一筆爛債,和那個叫“意楨”的聯姻對象徹底劃清了界線——好在對方當初與他交往的原因也是情分居少利益居多,在聽到他有戀人以後爽快地答應斷絕所有非工作性質的聯係,並適時提出了一些聰明的補償要求。
“如果產品入駐的成本價格能再低一個點的話,我會非常樂意為你的愛情送上祝福……”
電話那頭如是說道。
紀逢逍一邊在心裡感歎對方不愧是富商的兒子,連斷個往來都要為自家公司的利益打好算盤,一邊也估摸著自家產業鏈的利潤,最終答應幫對方儘力周旋。
畢竟在生意上敲錘定音的是老紀不是他。
“那就有勞小紀老板多費心了,以後在生意上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支持……”
那頭客套幾句後,先掛了電話。
紀逢逍聽著掛斷後的那聲忙音,長長地舒了口氣,心間的沉重一下子消散。
從前跟人談情,他的腦海裡會閃過好幾個名字,閃過好幾張美麗各異的臉;現在和人說愛——他甚至舍不得開口,隻想把那一個人藏在心裡,不輕易去講,去炫耀。
李鶴晚就像一瓶他願意珍藏一輩子的香水,讓他忍不住想打開嗅聞,又害怕香氣揮發太快沒了影蹤,隻能小心擱在心裡的展架上,時時拿出來看看,給心間增添一些知足的甜蜜。
期末衝刺的那一周,李鶴晚沒有回家,留在寢室給他講剩下的知識點。他失憶以後變得比平常黏人很多,心裡不太能藏事,會大大方方地表明自己的心思,也會不加遮掩地表達自己的喜歡——無論是對物還是對人。
紀逢逍沉迷在他天真的美好之中,猶如沉迷在一個夢裡,有時半夜醒來,發現對方在他身邊睡得沉穩,會產生一種想哭的衝動。
期末考試結束後,學校放了寒假。
紀逢逍因為自己不想和李鶴晚分開,又加之老紀總念叨著對方的原因,便時常把人接到自己家裡做客,這一來二去地跟李啟凡也打過了幾次照麵,心裡很有些不安。
他偶爾會旁敲側擊地問李鶴晚李啟凡對他的印象,對方總是滿心歡喜地叫他安心。
他後來才從對方口中知道,原來李爸爸之前在道觀替自己兒子求過一道姻緣符——符上居然莫名其妙地寫著他的生辰八字。
紀逢逍把族譜的事情也告訴了他。
“所以,”李鶴晚聽完,漂亮的眼眸閃閃發光,“我們是天生一對。”
紀逢逍的心裡泛起一絲苦澀。
李鶴晚,你知不知道……
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有時限的。
二月中旬,氣溫驟降,山城周邊下了一場雪。
李鶴晚說想去金佛山看雪,紀逢逍在網上查了一晚上的資料,做好攻略,一大早就開車去接他。
兩個人走的自駕遊路線,從主城出發,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目的地。
此時的金佛山籠罩在晨光之中,顯出一派聖潔的朝氣。山腳和山腰沒有什麼雪,山頂上白皚皚的一片,像披上白紗的新娘要嫁給凜冽的寒冬。
紀逢逍的旅遊攻略做得很詳細,衣食住行都考慮得周到,甚至還帶了個小型的醫藥箱,就怕李鶴晚半路出什麼狀況。
小李跟著他的攻略走,玩了大半天下來都覺得無比舒心。
兩個人第一天的最終目標是登上金佛寺拜佛,但由於中途遇上了一對愛滑雪的情侶邀請他們比賽,就耽擱了一點時間。
滑完雪後,紀逢逍擔心戀人的身體吃不消,本想著把去佛寺的計劃挪到第二天,但李鶴晚堅持要去,就隻好由著他的想法走。
隻可惜小李身體沒有嘴硬,趕路趕到一半就開始不行了,最後還是被小紀背上去的。